車子最終停下來的地方是郊區的某一處宅院。“弟妹,請吧。”歐盛淮親自為林清清開啟車門,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好漢不吃眼前虧,林清清定然知道此時不能和歐盛淮硬碰硬。她抱著孩子從車上走了下來,一雙眼睛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看起來略顯荒涼,雖然周圍稀稀落落的有幾戶人家,卻並不怎麼熱鬧。根據車子行駛的時間推算,林清清猜想這裡應該是城郊。
左右掃視著周圍,除了幾條街道和幾棟老房子之外,就再無其他景緻。不遠處傳來了水聲,林清清料想此處應該靠近江邊。
既位於郊區,又在江邊,想必是在臨江的老城區裡。判斷的大致位置,林清清在心裡籌劃著應該要怎麼傳遞資訊才好。
不知道歐家這些人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但就眼前的情況來看,絕對不可能是爺爺想孫子這麼簡單。
見林清清遲遲不往裡面走,歐盛淮便率先走了過去開啟了宅院的門。“弟妹,爺爺就在裡面等你。”他臉上帶著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
“既然歐家是名門望族,爺爺又怎麼會委身在這麼破落的宅院裡?表哥莫是帶錯了地方?”林清清試探道。
聽出了林清清話裡暗含的意思,歐盛淮哈哈一笑。“弟妹,實不相瞞,這次請你過來,是打算找你幫點忙。”他終於袒露了真實意圖。
果然不出林清清所料,這群人根本就是不懷好意。而且看他們這個樣子,又是帶走她又是帶走辰辰,其針對的應該是歐遠瀾。
“幫忙這種事,我一介女流之輩能做什麼?表哥還是找遠瀾罷。”依舊裝糊塗一般的同這些人繞圈子,林清清只想多拖延一些時間,好讓她想辦法在外面留下一些記號。
不過歐盛淮也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主。“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不耐煩的陰狠。“如果這次歐遠瀾拒絕幫忙,你和這個孩子會怎麼樣還不一定呢。”
這話就像是一陣陰風一樣鑽進了林清清耳蝸裡,順著她的耳道傳遍全身。脊背上涼嗖嗖的感覺異常明顯,她知道,自己這次算是在劫難逃了。再次把孩子往自己懷裡攏了攏,林清清無奈的走進了這座宅院。
這是一座四進四出的宅院,四合院的樣式,黛綠色的瓦片看起來確實有些年頭了。硃紅的欄杆上油漆被蹦掉的不少,看上去略顯破財。
整個院子看的出來是不久前剛剛打擾過的,雖然破舊,卻也顯得乾淨。庭院裡沒什麼雜草,古樸的木頭門上也沒什麼灰塵。
看完了整個院子的風格,林清清更加確定這裡就是老城區了。S市也算的上是一座古城,但現在市中心大多發展成了現代化的商業街。只有在城郊的老城區,才能見到這些被殘存下來的老式房屋。
幾乎是被身後的人押著走進了正對門口的房間裡,林清清瞪著眼睛適應著屋子裡昏暗的光線。
雖說是老式宅院,卻也不至於用什麼煤油燈。屋子裡亮著一盞幾十瓦的燈泡,光線不算特別亮,所以顯得整個屋子暗沉沉的,頗有些怕人。
“林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一個女人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笑盈盈的看著林清清說道。
抱著懷裡的孩子,林清清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女人。“素雪小姐?”她有些疑惑。
明明是歐家那些人找她過來的,怎麼素雪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是她唆使的?林清清不清楚其中的曲折離奇,不免有些匪夷所思。
看見林清清臉上驚訝的神色,素雪好像甚為得意。“怎麼?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她在桌子前坐了下來,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林清清。
昨天她拿著卡去找這個女人,她卻軟硬不吃,還要戲弄自己。那麼今天成了階下囚,素雪就不信林清清還有這種本事。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林清清不置可否。“確實沒想到,素雪小姐昨天剛去了我家做客,今天就回邀我了,真是禮尚往來。”她特地加重了後面幾個字的語氣,明裡暗裡嘲諷著眼前這個女人。
冷笑一聲,素雪也收起了虛偽的客氣。“林小姐,你既然已經來了這裡,就應該知道做客的禮節吧?”她也不甘示弱。
“說吧,到底要做什麼?”林清清也懶得繼續和這些人兜圈子浪費口舌了,既然她沒辦法從眼前的困境脫身,起碼要先弄清楚這些人所謂的幫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緊不慢的給林清清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素雪才緩緩開口。“抱著孩子也累的慌,林小姐先來喝口水吧。”她現在反而不著急和林清清攤牌了。
既然人已經被帶過來了,那麼接下去的事情就像是被貓抓住的老鼠一般,不管再怎麼掙扎,最後都是難逃厄運。
不客氣的在桌子前坐了下來,林清清卻並沒有端起杯子喝水。“你們現在還不敢把我怎麼樣吧?”她突然開口反問,一副很有底氣的樣子。
見林清清態度突然轉變,素雪也驚了一下,繼而趕快恢復鎮定。“你已經在我手裡了,還這麼大口氣,怕是不合適了吧。”話雖然還帶著幾分戾氣,語氣卻明顯有些心虛。
“既然大費周章的把我帶到這裡,又還捎帶上了孩子,相必是用來威脅遠瀾的吧?”林清清心如明鏡,她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自己的談判。
眼看他們的計劃差不多被林清清全部知曉,素雪也不再隱瞞。“沒錯,我們是要用你來威脅遠瀾。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她站了起來,眼神裡透著一股陰狠。
“哦?”林清清低頭去看懷裡乖巧的辰辰。“若是如此,你怕是早就對我動手了吧,怎麼還會同我坐著聊天?”
素雪對自己的厭惡,就算不用嘴巴明說,林清清也感受到幾分。所以她亦十分清楚,這女人對自己幾乎殺之後快,能心平氣和的同她聊天,說明她意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