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的金屬脆響,在死寂的夜裡仿似驚雷。鎖開了。
張峰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他沒有立刻推門,而是側耳貼在冰冷的木門上,屏住呼吸,仔細傾聽裡面的動靜。
一片死寂。沒有呼吸聲,沒有腳步聲,什麼都沒有。
是空的?還是裡面的人在等著他自投羅網?
他看了一眼旁邊緊緊攥著他衣角的彤彤,小丫頭嚇得渾身發抖,牙齒都在打顫,卻強忍著沒有哭出聲。
不能再等了。
張峰深吸一口氣,用鑰匙輕輕轉動門把手,另一隻手緊握著藏在身後的柴刀,猛地將門推開一條縫,同時側身,將彤彤護在身後。
一股塵封許久的黴味混雜著淡淡的乾草氣息撲面而來。
門內一片漆黑,即便張峰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也只能勉強看清靠近門口的一點輪廓。沒有埋伏。
他沒有放鬆警惕,拉著彤彤快速閃身進門,反手就將木門死死關上,並且摸索著找到了門內側的木栓,用力插緊。
做完這一切,他才稍微鬆了口氣,後背卻已經被冷汗浸透。
“哥,這,這是哪裡?”彤彤的聲音帶著顫抖,小手死死抓著張峰的胳膊,即便在黑暗中,張峰也能感受到她的恐懼。
“別怕,暫時安全了。”張峰低聲安撫,眼睛卻一刻不停地掃視著這個陌生的環境。
這是一間不大的堂屋,藉著窗戶縫隙透進來的、外面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天光,能看到屋子中央擺著一張破舊的八仙桌和幾條長凳,上面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牆角似乎堆著一些雜物同樣蒙塵。
空氣裡瀰漫著久無人居的氣息。
他拉著彤彤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向裡走。
堂屋後面連著兩間更小的屋子一間似乎是臥室,裡面有一張空蕩蕩的木板床另一間是灶房,灶臺冷清鍋碗瓢盆都不見蹤影。
整個院子好比被人遺棄了很久,只留下一個空殼。
簡陋破敗,但似乎也足夠隱蔽。
“哥,我,我好冷。”彤彤的聲音更小了身體抖得更厲害。
張峰摸了摸她的額頭冰涼。
昨夜的驚嚇加上一路奔逃又冷又餓,妹妹快撐不住了。
他連忙拉著彤彤進了那間有木板床的臥室。
床上雖然空蕩蕩但角落裡居然還堆著幾捆乾枯的稻草。
“彤彤你先躺下,哥去找點東西給你蓋。”張峰把那些稻草抱過來鋪在木板床上,雖然簡陋但至少能隔絕一些寒氣。
他讓彤彤躺下又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妹妹身上。
彤彤蜷縮成一團大眼睛裡全是惶恐和不安,卻還是懂事地小聲說:“哥,你也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