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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義軍

晨曦中,木杆上吊著的十幾具被露水打溼的人體,已經變得僵硬無比了。在眾多睡眠不足,不停打著哈欠的新丁們,戰戰兢兢的眼神和表情中,在風中繼續懸掛搖盪著,這也讓他們各種號令下的動作起來,顯然更加賣力了些。

一些因為夜驚而踩踏受傷的人,則被堆放在旁邊,低低的呻吟著,就像是一種背景和烘托。

好吧一個潛在隱患就這麼消失了,我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還有些不夠真實的錯覺,這隻人馬的規矩粗暴而簡單,潛夜奔逃和攪亂軍營,無論怎麼樣都是作死,至於他們為什麼要“逃”到我的篷子裡來傷人,應該已經沒有多少人關心了

早早起來的火頭們,已經在打水造飯,蒸烤的煙氣開始瀰漫在這處營地中。

只有頭目才有早起的一碗熱湯粥,兵卒們就只有一天兩頓的野菜黑糰子和沙子多到咯牙的粗餅,而且要得到日上三竿後才能領到。

而我所熟悉的那名老兵,他正在撕咬一根乾肉條,巡視這那些新丁的操行,臉色很有些無奈。

這些前流民,組成的杆子隊,光是被叫起來找到自己的隊屬,就折騰了將近半個小時。

不由讓我想起了後世的軍訓,那些大學生什麼的,以周為單位速成的集團方陣和各種操條,卻是從小在幼兒園的排隊過馬路開始,養成秩序和服從的。

相比這些動作和方向感都慘不忍睹的流民,實在沒有什麼可比的。不過要指望這些幾乎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馬上能找到什麼叫方向感和協調感,實在過於勉為其難。

想到這裡,抱著簿子聽他們點數的我,不由在嘴角露出某種情緒,

“夫子,對行伍操習也有興趣麼……”

老軍突然開口道,他似乎眼角餘光觀察到我了。

“略懂,略懂一些吧……”

我揉揉嚴重抗議的肚子,打著哈欠道

“主要是聽人說過那麼一點點……”

“多聞外藩子弟多習弓馬,少事團練府兵,以備蠻荒……”

他繼續試探道

“說實話,過去的許多事情我實在記不起來了的……”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道

“不過我倒是記得些獎懲激勵的法子……”

“哦……”

“還有,放任他們這麼到處便溺好麼……”

我得到鼓勵,繼續對著滿地狼藉的黃白痕跡道,人群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站在上面,踩的一片狼藉,被太陽曬的逐漸發出一種讓人抓狂的氣味。

“不怕發了時疫麼……”

“哦.”

他這才正色了下,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倒是有些簡單的處置手段……”

“你可以叫我鄧坊,或是鄧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