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府,石頭城,
“淮軍,豈能再動用淮軍呢。。”
監國冷聲道。
“焉是殺雞用牛刀呼。。”
“我還要指望他們坐鎮淮上,而威懾河北呢。。”
“若是動了誰去替我看住河北和平盧道呢。。”
“因此,不但淮軍不能動,就是關內和山南)西道的蜀軍,也是決計不能擅動的。。”
“盤據關內那些鼠兩端的西軍,也不是什麼善於之輩。。”
“若無三關之險和重兵在側,他們又怎麼可能。。乖乖輸臣納款呢。。”
“還有河北那個張邦昌,真以為他還是那個行臺大都督麼。。”
“國朝派去的使臣就這麼沒了,到現在還沒有個說法,”
“他真當這個位子可以安然若泰下去麼。。”
“再派一批人去,讓淮鎮負責護送好了。。”
至於淮鎮和張邦昌地盤上的那點是非和爭端,他反而不用再放在心上了;
無論是真心有所仇隙,還是表面上做出來的功夫;若是兩下還是照樣和睦如初且暗通曲款的話,倒是沒法讓人放心了。
這異論相攪的制衡手段,自然同樣也適用在內外帷幄的領域上。
反倒是關於淮鎮的另一個訊息,更讓他有些在意和困擾,因為剛剛才回到駐地消停還沒有多久的淮軍,居然以保護通藩之權為由,又對新羅藩之地另起戰端了,
這上萬人馬拉出去登船渡海的動靜,可不是那麼好遮掩住了;
事實上對方也沒有遮掩和隱瞞的意思,而是早早就派人護送那些所謂新羅當地外藩家族的代表,到江寧方面來呈請和訴求了。
這就不免讓鴻臚寺司藩院的那些傳贊和行人們,有些進退兩難的坐蠟了。至少國朝不能再名面上公開宣揚,對這些臣藩之屬束手旁觀或是見死不救的作為。
因此,也知道這麼表面安撫著將事情拖了下來,又直到淮鎮出兵將這個局面主動挑破,而迫使朝廷不得不做出一些表態來。
但就算對此再怎麼不滿意和事後追責、訓斥相關人等,但至少此時此刻的國朝也不能在名面上有所退縮和遲疑,或是露出某種後力不繼的跡象,不然很可能就是一串連鎖反應式的是非和紛爭了。
無論是西邊還是北面那些尚未平復的地區,都有可能生出更多的事端來。
難道反過頭來還要用國朝的名義,為淮鎮製造的既成事實所背書麼,一想到這裡,他就有些煩膩,也愈加確定了日後一定要將淮鎮改組和拆分的決定。
但至少在河北初步平定之前,他還需要借重淮鎮的存在,來彈壓兩河和東北的局面,因此,相對於那些暗地裡經略的手段,繼續維持必要的籠絡和善後手段還是必不可少的。
“內侍監何在。。”
想到這裡他對外呼喚到,
“奴婢謹遵上命。。”
“派人去催問一下澄海府上。。”
“雯婷君的嫁妝和陪侍都備齊了沒有。。”
“賜婚之事,餘已經沒有耐心在拖下去了。。”
“君上,外朝有訊息”
一名走到階下的近侍,小心察言觀色的稟告道。
“說是東天竺魔羯陀諸邦的高達國善盡王,透過靜海公家轉呈進獻的天魔舞女樂一部。。”
“已經抵達江寧了,正在候著軍上的傳召呢。。”
“那就傳閱把。。”
監國擺擺手道,他看膩了江南風味的聲樂,也聽多了北地的大雅韶然,偶然換下域外的風情也好。
更何況,還是傳說中天竺佛門培養出來的天魔舞樂。據說最初的原型和記載出自敦煌莫高窟中的天人舞蹈壁畫。
原本隨著數百年前那爛陀寺為的佛門,在天竺逐漸式微而幾乎要失傳了;然而在那位橫空出世的梁公西征途中,以護聖戰為名對於北天竺的經略,卻給當地江河日下的天竺佛門,再度續命而重新興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