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憲軍營旗號的人馬趕到了顏府,見到的只是一座滿地狼藉,人去樓空的大宅,領隊的軍將不由跳腳道,
“晚來一步,這可咋怎生是好……”
“希望不要走到哪一步才是……”
“是那部人馬帶走人等的……”
“龍州團左?”
“怎麼偏生就是他們”
“苦也……”
“只怕要出大事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追上去了……”
“不,就此放手吧剩下的我不能再攙和了……”
“回去問起來,就說我們撲空,對方已經不知所蹤了……”
行走在長街之上,所見都是各種兵火荼毒之後,觸目驚心的場景,風裡送來正在冒煙的宮城方向,焦臭混合著淡淡血腥的味道,
路邊星散的各路官兵,都嬉哈打笑,手裡提著各式金銀玉器,包裹箱子,甚至有的還抓雞牽牛,背鍋抗米,面上都露著滿意的表情。
唯一可以在街上看到的本地人或許只有屍體,還有就是被那些官兵或抱或捆的衣裳襤褸的女人,臉上顯出或茫然無助或生死由天的表情。
見到我這隻部隊經過的時候,這些兵丁都忙忙惶惶的聚攏起來,露出某種警惕和戒備,將手中的搶劫所得向後藏去。
待看清我的旗號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露出某種驚異或是鄙夷的表情,繼續去忙自己的,
偶然露出來的撲倒在廢墟里的肢體,都是不著片縷。這可是在國朝的腹地陪都啊。
讓我不由想起某個關於太平天國期間,被湘軍收復過後的城池,滿地都是“自行脫光衣服自殺的義民百姓”的冷笑話。
“多謝將軍援護……”
身邊傳來一個有些倦怠的聲音
“不至為亂兵所侵暴……”
“我只是奉命行事,實在擔待不起顏公的這個謝字……”
我扯動麵皮,勉強露出一個客氣表情。
被人算計了一把,讓我很不爽,還好圍住顏府的對方多有傷殘和疲憊,我們則是正好以暇的生力軍,擺出一副不惜大於一場的姿態。
又有那位打了雞血一般的鄧司參,拿出中軍的手令狐假虎威軟硬兼施,才迫退了有些不甘心的兩隻官軍,不管怎麼樣,莫名其妙就就這樣架上了一段樑子。
因此對於被護送的物件,刻意保持距離,一副不冷不熱的公事公辦的樣子是最好了。
只是我這種簡單的奢望,也沒有辦法實現,因為,
這位“顏公”似乎是在太過有名了,潛在影響遠遠出我的想象,就連這隻我一手打造的新部隊,也不能例外。
特別是軍中那些武學出身的將士,幾乎是像走馬燈一樣的輪流前來探望和拜見,讓人都有些煩了,
甚至連風捲旗那批人,也尋故請示為由,過來相見問候了幾句,連帶著整支隊伍的氣氛和精神面貌都有些不一樣了,讓我很有點權威被侵犯的無奈和氣堵,卻無處作。
“鄙家的一點薄名,終究是給將主增添了若許煩擾不是……”
對方繼續嘆息了一聲
“我家主上乃是頤養多年,知命之人,本不該如此張揚的……”
“只是情勢所迫,不得不借助了早年家門淵源的些許外物……”
“將軍可諒解則個……”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位顏公的身邊人,名叫長陵的家臣,看起來身份不低,察言觀色的城府和涵養功夫,還是極好的,
所以人生不了氣也無處火,只能把其他人支使的團團轉,來轉移一下注意力。
不過他還沒有放過其他人的打算,很快我身邊傳來他繼續找人說話的聲音
“我家將主乃是……”
“難道是八葉羅家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