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裡,就看見門內停了陌生的車馬,以及正在前廳由謎樣生物陪著奉茶的訪客,卻是來自龍雀園的,某位總管。.
6太尉家的謝禮,比我想象的更快到來,整整裝了一大車,五色錦的衣料羅帛,金銀琺琅琥珀的器物,三雙玉璧,還有一處田莊的產契和交割檔案,以及一份證章齊全的空白誥身,當然謝禮愈豐盛愈豐盛就越代表主家,想在這件事情上和我拉開距離的態度,不然就於脆留著這個人情方便行事好了。
其中一些賞玩小件什麼的,是按照我家一大三小四個女性各自有份,看來對方摸底的很清楚,自然也有暗隱希望我慎言兼帶掩口費的意思。只是當具體的東西,分到手的時候,這也讓崔綰婷禁不住臉色白了一番。
此外,同來的老僕還私下遞給我,那位孫小姐6霓個人名義的一封私信,私信裡夾帶了好幾張大額錢票,就顯得有點不那麼恭敬了。
不過我看了信中的內容之後,就明白了,字跡娟秀的代表著一個冒昧的囑託,希望我將其中最大額的一張錢票,轉送給某個暫時不方便見面的人。
我想了想,卻是正好籍著這個有頭,叫上車伕和跟隨,按照私信裡提供的地址,來到了右城之外的獵德區。因為那位辛稼軒的地址,也指向這裡。
這裡雖然受過叛軍的騷擾和劫掠,但是因為其他的緣故相對受損較小,所以很快就已經恢復了舊觀。相比煙火氣十足的其他城區,這裡最常見的,就是滿街的書店紙坊文具行什麼的,空氣中也遠遠就能聞到書墨的氣息。
因為這裡也被稱為學城,廣府三所大規模學府,南海大學堂、還是海事院和水師學堂和眾多的中小學校,都聚集在這個城區內。
南海大學堂、還是海事院和水師學堂,都是當年南海都督府設立之前,由梁公遙領創立的,再加上後來部分南遷的京都兩學三附:京師大學堂,武備大學堂,百工學堂、講武學堂和吏目學堂,以及國子監,構成如今廣府諸多學堂的主要淵源。
此外還有嶺南大開海貿而頗多豪富之家,因此歷代以來興起的,各種勸學辦學風氣的產物,最盛時廣府畿內,包括工學、私塾和流動講習所在內,存在過上千所各色名目的授學之所,演變至今仍有過半數以各種名號繼續存在著。
而這處靠近海邊丘陵地區的獵德城區,就佔了其中最有分量的三分之一還多,其中也包括辛稼軒任事的所在畿內三所講武學堂之一的講武東堂。
從一大堆各種名目新舊不一的大門和招牌中,找到這裡著實不太容易,哪怕當地有專程負責,給外來人帶路和臨時導遊的為業的群體,但是能記住這個偏僻坊區的人,卻是不多的。
我走出街道和大路後,沿著各種小塊菜畦和田埂,走了一段菜現掩映在樹蔭和蒼色之中,已經有點歷史和陳舊的味道的校區,院牆上滿是青苔和蔓生的野草,包鐵的大門也在海風和溼氣中,鏽蝕斑斑,只有那個白銅的銘牌,似乎經常有人打磨和擦拭,而呈現出一種與眾不同的錚亮。
叩門搖鈴之後,門上突然露出有個有些嚇人的面孔,然後從側旁的小門,慢慢走了出來,我才現,
那是一個老軍,臉上被重重的割裂過,只有一支眼是好的,小腿缺失的部分,是用木棍撐著身體,這種地方,也是那些軍中沒有家人的傷殘老軍,退下來安置的地方。
我出示了身份和通報了要求之後,他又慢慢拄著腿進去交涉了。透過開啟的側門,
隱約可以看到裡面,粗粗修剪過的偌大草坪上,稀稀拉拉的正在操行或是器材鍛鍊的生員,多少讓周圍呈現出一種不同於安寂中的生機與活力,
不多久,我就看到了消瘦的身影,他穿了一身青色的緊身戎服,除了沒有著甲和徽標之外,就與廣府當地的防軍無異,這也是武學系統裡教頭們常見的服色,因為他們偶爾也要到防軍之中執役一段時間。
“原來是羅兄啊……”
他看到我似乎有些驚異,沒想到我會找到這裡來。
“我受我們都認識的那位友人之託,特地來看望你……”
我開門見山的到
“她且還好麼”
隨即辛稼軒有些遲疑的道。
“還好把,就是因為前天的變故,被禁足不出了……”
“所以只能轉託我,給你送東西過來了……”
我遞過重新包好的信札,
看完我帶來的手信以及那張錢票,他有些歡喜混雜著惆悵的複雜情緒,只是重重嘆了口氣,然後才道
“蔽處寒陋不好待客,能否請羅兄稍待片刻?
“無妨的……”
我微微笑到,然後在們房內找了個長凳坐了下來,透過缺失的窗扉,觀看起那些生員的操行活動來。
他們雖然人數有些少,身體素質也有些良莠不齊,但是操練起來還是頗為認真,與周圍那些明顯陳舊簡陋的設施,形成某種鮮明的對照。
而牆上粉刷著“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和殘缺不全的“。雖遠必誅”,從某種程度上印證著這處講武學堂的現狀,不受重視,缺少投入,生員不足之類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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