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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張 窮盡

梁山水泊,塵煙嫋嫋,灰燼如雪花一般的洋洋灑灑在,灼熱的令人窒息的空氣中。

因為於旱而大面積縮減的水泊,也多少給官軍提供了某種便利,他們只需要儘可能的大規模放火。

那些仗著綿延的葦蕩草澤,迷宮一般支系密佈的河巷,神出鬼沒騷擾和阻滯官軍的梁山水寇們,也就沒了多少勇武之地。

一些沒來得及撤走,被大火給驅趕出來的漏網之魚,拼命撐著輕便的小船,慌不擇路的撞上了已經於枯的泥攤而擱淺,然後沒跑幾步,就被圍堵上來的官軍,給從背後射殺或者砍殺當場。

官軍們甚至懶得收容俘虜,直接講些雙手抱頭跪倒在泥灘裡,努力做出謙卑表情的人,一個個的按倒,再砍頭丟到水裡去。

踏過猶然灼熱的灰燼和廢墟,一隊隊完成肅清任務的官軍,正在向著一個方向重新匯聚起來。

從這裡,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綿延的山巒之上,那些依山而上的城寨,細微的輪廓了,而一些靠近山腳的位置,已經升起了一道道渺渺的黑煙,這代表著官軍前鋒的再次攻山。

隱隱約約的喊殺聲和熱風中送過來的淡淡血腥,都在昭示著,這並不是和往常一般的進攻。

終於可以採摘這顆成熟的掛果了,真是一種美妙滋味和成就感,

錦繡搭蓋的涼棚之下,有人正在的出某種感嘆和心聲。

堆在冰塊裡的器皿和飲料,揮舞著排扇的嬌媚侍女,將這裡和外面殘酷而火熱的世界,分隔開來。

登州覆滅之後的那些跑出去的餘孽,和橫行與海路的亂臣賊子,都被暗中有計劃的驅趕和引導到這裡去。

畢竟,相對官軍所擁有的資源,梁山本身僅存的力量,實在不值得一提,在重九之變的前的梁山,或許還是那麼個小小芒刺在背,但是在登州鎮覆滅之後,梁山上僅存的那些。

他們能夠堅持下來,只是來自中樞的官軍沒有全力進剿的意願,而是監督和逼迫那些,因為實力大損而不得不對洛都低頭妥協的,地方守臣的人馬去打前站,兼帶進一步消耗他們的實力。

在這種情形下,他們能夠全心全意去拼命,才有鬼了。

養賊自重永遠是自古以來朝廷內外,中樞和地方的博弈角力,而誕生的一個長盛不衰的話題,

只是這次刻意縱容養賊的,卻是來自中樞的某些意志,在養賊自重而已,

有了梁山這麼一個嘯聚反亂的存在和由頭,洛都朝廷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以剿賊不力、肆虐酷烈的由頭,繞過當初的約法成規,以出兵討賊的名義,將手伸進這些有些邊緣化,地方實力派的一畝三分地中,

並因此維持一隻強勢的常駐人馬,對這些自成格局的地方守臣勢力,進行徐徐的清算和梳理,換上一些更加聽話,也更加依仗朝廷中樞的人選上來。

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當作某些派系實力的外延和拓展而已。要知道登州鎮猶然在的時候,這黃河南北數十州,不知道有多少人與之暗通曲款或是利益牽連的。

雖然這是一個兵強馬壯者肆意橫行的時代,但是對於掌握中樞名分和大義的洛都朝廷,面子上的功夫還是有必要的。

而對於更高一些的層面來說,梁山的存在,就如這紛亂世道中的一絲火苗,讓那些四散在地方的反亂勢力,以及那些深藏在底下陰溝裡的野心家和鼠輩,如飛蛾撲火一般,都吸引到一處的火光。

現在總算可以盡情收割了,據說登州鎮陷沒之前,有好些財貨已經被緊急轉移了,而其中一些有關礙的人等,現在也躲在梁山上。

而據內線回稟,梁山海市之中,來自東海三大藩域的各種貨物,堆如山積,為了防止他們遁逃,連平時不輕易動用的內河漕營和水輪船團,都差遣了出來。

而到了這一步,任何一個作為主將的人,都只需要在得力的部下和幕僚的輔佐下,按部就班的將計劃內的事情,繼續進行下去好了……

這也是這位出身名門的年輕大人,站在這裡的理由之一。他的的職事全稱是檢點河南河北捕盜討亡大使,但是更顯赫的是他的家庭背景,乃是當朝攝政的庶弟,人稱內學士的張邦昌。

“緊急軍情”

一個由遠及近的聲音,打斷了他縱橫幄的思緒,不由有些不滿道

“何人喧譁行轅……”

“某又要緊軍情,須得面秉使君……”

一個聲音到

“荒唐,使君所處既要,其實你可冒犯的……”

帳下一名虞侯大聲呵斥道

“實在是事情緊急,”

那個聲音哀告道

“有山上賊黨,偽作本軍一部,混入先鋒軍中,乘亂攻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