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正了好幾日,隨著上呈的軍報而來的,是前沿軍行司的新一輪調遣令,趕赴江寧助陣。
我們移防出小金山的時候,回身望去,一個顏色鮮豔的熱氣球,被高高的放到天空上,這也意味著觀察範圍的極大擴充套件,江北兵馬再想潛越偷襲,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國朝這次數路並的大進軍,雖然勢如破竹,但是也暴露出諸如:後勤輜重跟隨不上甚至脫節,各部番號多而雜,調遣和編管混亂的問題,
京口遭遇的江北軍反撲,就是一個警示而已。
因為,潤州附近的東南路兵力,被集中去圍攻江南最後幾處,還在頑強抵抗的堅城之一江寧,沒錯,就是江寧。
我另一段回憶和遭遇的所在,我和抱頭蹲一起,如同遊園驚夢一般,遊離與亂世之外的短暫安逸時光,遇到豪爽待客招賢攬士的韓良臣,並收下第一批追隨者的開端和起始之地啊。
只是這一次我是帶著一隻滿編的軍隊,重新殺回來,雖然只是個配角,但是這種,“我胡漢三又回來”式的欣然自得和成就感,卻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意味。
更別說,是生養長成在此地的韓良臣。離開江寧之後,他似乎就似乎有一部分情感和靈魂就此失落在這裡,而變得沉默寡言,就像是變了另一個人一般
直到聽到重返江寧的訊息,才微微有些動容起來。
離開之時,
作為鎮守程煊還友情贈送了我們一批作為畜力的牲畜,都是他從本地收刮而來的,這樣總算避免了我們某種窘境,因為輔助大隊和相應的額騾馬船,都還沒有及時跟上來,而只能用人力來抗挑的現實。
雖然按照慣例,我們固然可以在沿途行使“就地調達”的權宜之計,但是要我們自己動手下鄉去搜羅,無疑是事倍功半的事情。
我也得到了一匹新坐騎,馳援京口的騎兵隊,乃是東南行司為數不多的機動力量,與我麾下的寧都尉在內少數人,也是舊識,因此他們作為昔日同袍之誼,所贈送的禮物,是一隻鐵灰色的吳山馬。
因為騎兵力量的相對匱乏,大梁曾經試圖在很多地方都養過馬,只是南方的暑熱雨溼瘟疫造成的水土不服,一直是馬匹等大型軍畜的大敵,最後只有在閩地、吳中等少數具有大片高山草甸,相對於燥涼爽的地區,才獲得成功。
這吳山馬便是其中之一,算是東南行司馬匹來源的自留地之一。
我想了想,還照例是將它命名為“灰熊貓”,既灰熊貓五世。
當然了,左近也有對這個名字表示疑義和好奇的,我對他們的解釋是,熊貓乃是上古神獸的化身,世稱食鐵獸,乃是西南特有的祥瑞,而灰熊貓更是其中的異種,因此,坐騎一次命名,多少能夠帶來逢凶化吉,代死替傷的好運氣
從京口到江寧,不過一百多里的短短路程,卻讓我看盡了戰火帶來的荼毒與破敗,出了京口以西的橋亭驛後,就十分明顯的破敗凋零,所謂十室九空,百里不聞雞鳴的荒敗景色。
至少我前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雖然不乏流民載於道途,餓殍橫於野中,但沿江的那些村邑市鎮,至少也是人煙稠密,頗有生氣的。
江邊青山如黛的大背景下,大片水網縱橫的田稼之中,依稀有勞作的身影,被曬於翻漿的田埂壟頭上,那些手持弓箭刀棒的青壯,也在有些緊張而警惕的箭矢這,大路上那些飢腸轆轆,蹣跚而過的人群。
但是現在,似乎什麼都沒有了,連蓬頭垢面的乞丐和坐在路邊奄奄待斃的饑民,都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零星馳走的巡騎和遊哨。唯一沒有變化的,就只有東去大江,轟隆譁然的濤聲依舊。
按照官軍的說法,這是江南藩鎮聚於江寧大城的最後一些殘餘抵抗,各種清野堅壁的成果,不過我的隊伍取道穿過一些村落的時候,一些刀兵和過火的痕跡,明顯是幾天內才生的。
這就是亂世,無論勝負如何,也勿論興衰成敗,作為社會下層的普通人百姓,必須付出的代價和不可避免的悲哀。所謂“興亡皆苦”的樸素道理,所差別的,只是秩序與和平重新來臨之前的長痛短痛而已。
對了,這些天的額休整和補充,我還有另外一個意外收穫,這是在清點那些級的時候,現在京口糧河南堤的戰鬥中,我的部隊,無意打死了一個敵軍大將,人稱鎮三關的義安軍統制曹暉,
雖然這個“鎮三關”鎮的不是什麼天下知名的關要,只是揚州境內的三個小水關,而且江南藩鎮的軍號有些浮濫繁雜,多數編制虛浮亢費卻從來就沒有滿員過,最多隻能類似三國遊戲裡,“吳郡之龍”嚴白虎式的小軍閥之類角色
但好歹是江淮這個大斗獸場,廝殺割據出來,既成事實二、三十年小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