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行在,堆疊如山的奏表,被一份接一份的宣讀著
“黃州刺史奏,客軍肆虐地方諸多惡事。…,。”
“籍討賊追贓名。。肆意搶奪民財,而子女。。”
“地方官府少有遲緩,便是喝罵毆辱。。”
“各種催逼索要,其狀惡比仇寇而貪婪不竭。。”
“地方不堪其擾而公事皆斷。。一時間民情鼎沸,官不聊生”
“又有客軍所部不分官賊。。一味打殺而不知優撫”
“是以民賊不分而愈剿愈多,愈殺愈烈。。”
“信州的永寧軍彈劾地方官府,與賊交接而坐望其勢。。”
“地方士民百姓蔭庇其間,大戶多通賊而受其贓。。”
“是以相聚為賊,散則為民。。聚散不定”
“此出彼伏,因勢而走而官軍難莫能辨”
“這都是什麼汙爛事啊。。”
監國有些煩繞的揉著額頭。
“官賊一體,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
動用那些客軍來平叛,固然有著諸多多好處和便利,比如他們與地方毫無利益牽扯,因此平叛起來更加果斷和堅決,
但因為他們的毫無顧忌和下限頗低,也產生了相應一系列的矛盾和後遺症。
畢竟,這些海外駐屯軍,長期的任務就是對外徵拓和鎮壓,邊疆新土地上的土著蠻夷。
因此,在兵員來源和軍紀約束上,並不如國內那麼講究,為了鼓勵開拓和長期駐留屯邊的需要,默許他們在戰事中搶奪戰利品和人口,也是一種鼓舞士氣的常態或者會所潛規則。
於是,回到了國內的嶺外諸道之後,一旦不小心讓他們放開手腳來,就很容易變成遺毒地方的一大麻煩,卻不是簡單的殺一儆百可以威懾的住。
短時間內的約束還好說,但是隨著作戰程序的推進和時間的拉長,就不免故態重萌而主見彈壓不下去了。
因此,這些海外客軍在平定地方的過程中,沒少與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府,產生各種矛盾和齷蹉。
比如詬病最多的,還是追繳叛黨亂民的過程中,對於那些亂民百姓混雜的淪陷之地,粗暴無端的不加甄別而一味加以殺戮過多。
還有喜歡亂入民家搶奪財物,乃至滋擾女眷,仿若他們在境外做的那些勾當一般。
而這些新任命的地方官,大多數身上也顯然不是那麼幹淨,與地方形成的利益牽扯也不是那麼好撇清的。自然,對於這些行事肆無忌憚,不在乎打爛一切的客軍,也頗具警惕和排斥之心。
公然對抗和不合作固然是不敢放在臺面上,但是在支糧派差、籌集軍需、提供訊息和引路等日常事項,背後陽奉陰違之類的小動作,或是間接扯後腿的舉措,也是接連不斷少不了的。
故而,在軍地雙方,各種相互攻擊和舉告的表章奏文,光是透過相應的地位和足夠的身份,而直接捅到江寧行在來的,就多達十數份之多。
這不由讓監國,很有些煩惱有無奈。
按照原本的計劃,這些海外抽調回來的人馬,是需要經過大本營的整編和梳理,一邊熟悉環境,一邊進行適應。在初步完成了軍官和老兵的流動替換之後,還要與江北輪替下來的部隊進行打散合編。
最終編為若干個相對精幹而利於掌控的新軍序,和一眾二三流的地方守備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