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顯然低估了淮東治下,軍管體制內的動員效率和響應度,只是開了個頭之後,光是面對面對聞訊前赴後繼趕過來的各種地方巡護和團練武裝,就讓他們實在有些殺不勝殺而疲於應付。
而一些來自大屯莊和聚居區的巡護隊,甚至有足夠數量的弓弩,於是他們的傷亡,在這些平日裡不屑一顧的炮灰面前,第一次產生了。
然後小股的馬隊,也出現在了往來道路的巡邏,和圍堵追擊的序列之中。他們也益都試圖奪取坐騎,製造更多聲東擊西的混亂,來牽制和阻撓對方。
但是他們也就這點人,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到這個程度而已。
但一旦受傷落後,往往就是活活被那些仗著人數壯膽,而洶洶而至的屯戶編口,揮舞著鋤頭、耙子、草叉給活生生的分屍,或是打砸成肉醬的下場。
如今逃出來的一船十幾號人,能夠跟在花榮身邊的,也不過剩下四個,而且還是人人帶傷的,飢餓疲憊兼帶有之的局面。
至於他們逃亡預先安排的數條路線和應對計劃,只能說理想是好的,計劃是周密的,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在慌不擇路的逃亡當中,早已經被跑到了九霄雲外。
而花榮所受的銃傷更是麻煩,被打了個對穿的肩臂,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卻在不停的滲血。如果不能善作處理的,只怕整條膀子都要廢了。
淮東對於治下所有涉及醫館、藥店的從業人員,都有嚴密的登籍處理。以他們這些人手,想要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取得相應的療傷用具和藥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隨身攜帶應急的白藥膏,卻在逃亡當中不知道失落何處了。
因此,也就是依照粗能辨識的眼力,偷了幾樣晾曬在外的半成品草藥,然後搗爛糊在傷口上用布條纏緊,權作是應急處置。
然後,依照一點模糊依稀的記憶,連夜奔走到了這裡,才暫時停下腳步來稍稍喘口氣,取出預先藏下的少量物品。
然而待到花榮醒來,卻現,除卻一個外出打探訊息未歸,昨夜還留在他身邊的其他三個人,卻都已經是不見了蹤影。
同時他們還帶走了僅存的一點乾糧和物品,而自己顯然被人給遺棄了。
正所謂自古艱難者莫過一死,既然得以逃出來,再叫他們慨然赴死,相應的決心和意志,就不免被削弱了許多。
這時候,村外卻隱約的響起,某種犬吠和人聲,花榮頓然一驚,對方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卻又不由的心中暗恨,這顯然是自己留下的血跡和氣味,給引過來的。自己明明讓那幾個人仔細清理一番,但是顯然被他們放了鴿子。
但他卻無力跑出更遠的距離。只能拖著疲憊傷痛,簡單清理了下門外留下的痕跡,然後用盡最後一點氣力,翻爬上了破草棚的頂子,然後用塵土灑滿全身,將自己埋在荒敗的枯草堆裡,只露出一線縫隙。
而在廢村之外,零星的犬吠聲越來越近,撲哧撲哧的踩著雪水溶化後的爛泥地,在附近轉了好幾圈之後,才又追尋著新的額氣味和痕跡,向著另一個方向漸漸遠去了。
花榮這是才將提到嗓子眼的新,給重新嚥了回去。這時候他再次聽到某種細碎的聲響,而不由全身緊繃起來。
這時候一小群頂盔貫甲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低矮的破牆之外,居於前頭戴單色帽盔的人,突然揮手讓人停了下來。花榮心中不由咯噔了一聲。
卻見對方從隊伍裡慢慢轉過身來,對著花榮所在草棚的方向,從面貌上看,居然是他的一個熟人,曾經比肩作戰過的忠武將軍,禁營教頭出身的林沖,不由被某種巨大的恐懼和憤怒,所籠罩了起來。
而在數十步外的另一面。
林沖心中也是驚疑不定的,看著矮牆上新剝落的痕跡,以及幾道倒看起來毫無條理的劃痕。不由心潮澎湃起來。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恰巧熟悉這個看起來毫無意義的銘記。這是他們在分兵襲奪南軍糧道時,某個人慣用手法。
但是現在,早已經物是人非,他也不得不站在了曾經對敵的陣營裡。要知道,他還是數月前,才加入淮東軍中,而給他作保複用的,則是守捉軍陳橋營的主官晁蓋和盧俊義。
因為根據那些後來被俘同鄉們,所帶出來的訊息,他留在洛都的全家,都死在了慘烈攻守拉鋸的戰火之中,而最直接罪魁禍,卻是決定放火阻敵的張叔夜,一把大火不分敵我的,讓洛都北郭中成千上萬人家化為枯骨,也成就了他如今作為北朝軍中腦人物的地位和功績,
正所謂生無可戀之下,只剩下個復仇的信念,支使著這位曾經的忠武將軍兼禁營教頭,在俘虜營中憤而轉投了淮東的南軍,從一個營下校尉重新開始,履行自己漫漫的借力復仇之路。
因此,別說是過往的一點同袍淵源和比肩作戰的交情,就算是若大的恩情和世交,也得統統靠邊站了。
特別是在現在這個鎮帥遇襲,而他們這些被有限留用的北籍將士,普遍受到懷疑和排斥的情形下,他需要這個機會來證明和辯白自己。
想到這裡,他最後還是下了那個命令。
“圍住這裡,”
“一個都不要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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