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守城的將領從角門出來了,他面色凝重地道:“烏孫蘭禦駕親徵,叔覃國的軍隊就圍在你們後面,魏將軍,兵臨城下,態勢緊急,你且先等等吧,王上快到了,等王上到了再行定奪。”
要是換了其他人,人困馬乏之時不能進城,定然有些微詞,魏思明卻幹脆地道:“是。”
守城將領和魏思明深深對視一眼,萬般意味盡在不言中,他立刻勒轉馬頭,重新回到城內。
一炷香後,曹奇出現在城牆上的角樓裡,他居高臨下地朗聲道:“魏將軍,諸位仙上,辛苦了!開城門!迎我昭月勇士回城!”
曹奇話音一落,厚重的城門向兩邊大開,魏思明的兵依次入城,方圓率紫霄宮弟子走在最後,所有人入城之後,守城的將領終於鬆了口氣,他立刻命下屬關城門,待城門關閉,他才終於有餘裕跟魏思明搭話。
“我就怕我城門一開,叔覃國那些敗類會趁機湧進來,還好,他們似乎不急著進城。”
走在一旁的方圓聞言疑惑道:“我們費那麼大勁不就是為了把那些叔覃人引進洛寧城嗎?怎麼現在又不讓他們進來了?”
魏思明解釋道:“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要是沒能把他們一網打盡,反而打草驚蛇的話,那就功虧一簣了。”
方圓點點頭。
魏思明和方圓跟在守城將領身後來到角樓,魏思明要跟曹奇行禮,曹奇抬手示意免去繁文縟節,他甚至沒來得及跟魏思明說一個字,就轉頭看向城門外。
黑雲壓城城欲摧。
烏孫蘭果真禦駕親徵了,他五短身材,面貌醜陋,騎在一匹異常高大的馬上才勉強跟其他人一樣高,殊不知這樣其實襯得他更加矮小了。
與烏孫蘭並駕齊驅的是昆侖宮宮主譚笑天,司空衍站在烏孫蘭右後方,而譚堅譚海則站在譚笑天左後方。
彷彿突然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魏思明指著譚笑天,驚恐地道:“那是什麼東西?!”
時值晌午,每個人的影子都在腳下縮成小小一團,只有譚笑天的影子像怪物一樣張牙舞爪地延伸開去,他明明沒有動,他的影子卻在不斷顫抖,彷彿興奮到發笑。
方圓的後背也直發冷,半晌才道:“譚笑天被影鬼寄生了。”
一宮之主被影鬼寄生,那就意味著整個昆侖宮都淪為影鬼的傀儡了,而叔覃國又與昆侖宮勾結,倘若這天下落入叔覃國手中……想想就令人寒毛直豎。
曹奇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俯視烏孫蘭,朗聲道:“烏孫蘭,你人不大,膽子倒不小,竟然敢跟昆侖宮這些貪得無厭的修真者合作,也不怕為他人做嫁衣,最後被吞得渣子都不剩。”
烏孫蘭最忌諱“大小”這樣的字眼,陰陰地一笑,道:“曹奇,你不也拉攏了紫霄宮麼,只不過你能力有限,拉不來賀星河,只能拉來小嘍囉,這就不能怪別人了。”
也不知道烏孫蘭是真以為賀星河不在洛寧城內,還是隻想詐一下曹奇,總之,曹奇將計就計,專逮著烏孫蘭的痛點踩:“對付你這種小不點,小嘍囉足夠了。”
曹奇身後,魏思明小聲向方圓解釋:“王上不是這個意思,他是在特意激怒烏孫蘭。”
方圓點點頭,表示理解。
烏孫蘭仰頭盯著曹奇,神情就如毒舌吐信,陰冷而惡毒,他突然桀桀一笑,道:“無所謂了,今日將是你城破之日,沒用的王就給他那沒用的城池殉葬吧!”
曹奇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手下敗將還敢大放厥詞,真是笑死人了。”
他的手往右後方一伸,他的貼身侍衛立刻呈上一隻錦盒,曹奇開啟錦盒,從裡面拿出一隻風幹的手,這手手腕很細,手掌也不大,像十歲稚童的手。
烏孫蘭盯著曹奇的眼神彷彿能噴火,方圓立刻知道那手是誰的了,他再定睛細看,果真發覺烏孫蘭披風下左邊臂膀比右邊臂膀處幹癟一些。
烏孫蘭右拳緊緊攥著,胸膛劇烈起伏,怒吼道:“攻城!”
司空衍忙勸道:“王上莫沖動,曹奇多謀略,不能上了他的當,而且我的部下長途跋涉,正是體力匱乏的時候,不如先等等,消耗消耗他們,同時也試探試探曹奇,待我們稍作休整再攻城。”
烏孫蘭反問:“為什麼要休整?你們疲憊,難道魏思明不疲憊?你休整,不也給了魏思明休整的機會?”
司空衍語塞,他們今天兵臨城下就是為了拿下洛寧城,烏孫蘭說得有道理,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譚笑天淡淡地瞥了一眼司空衍,道:“司空將軍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昭月的兵力本就比不上我們叔覃國,更何況,就算昭月國現在是全盛時期,也不過就是區區凡人,怎麼跟我們修真之人對抗?”
司空衍皺起眉,反駁道:“據我所知,紫霄宮宮主賀星河乃是修真界第一高手,他沒有露面,我們貿然進攻,豈不草率?”
譚笑天道:“曹奇想跟紫霄宮聯姻,賀星河沒看得上,不然,今天站在這角樓之上的就不是那個小弟子,而是賀星河本尊了,而且,我有可靠訊息,賀星河正在穹窿山閉關,怎會出現在這千裡之外的洛寧城?”
與此同時,穹窿山假扮賀星河的小弟子正瑟瑟發抖,他易容成了賀星河的模樣,穿著賀星河的衣裳,露出滿面愁容,託著腮自己跟自己下棋:“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