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眼,才準備收回視線。
屋簷下漏了雨,姜枝側著身子,偏頭睨著地上幹涸的地方,往那裡躲了躲。
剛要轉頭看想外面,眼前忽地一黑,腦門撞得發懵。
眼前的所有都要看不見,只剩下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和鼻尖氤氳出來的若有似無的雪松味。
黑色的卷發披在肩頭,被她這麼一撞,反彈似地在空中晃了晃。
害怕被人拍,姜枝反應過來是立馬用手捏著圍巾往鼻尖處提了提,她順口道了歉。
鞋尖已經往外邁出一小步,又硬生生地被人扯了回來。
姜枝順著力道往回看。
剛剛撞到人的眩暈感還存在,逆著光,姜枝看不清那人。
直到熟悉的聲線再度傳來,“姜小姐。”
在回憶有關於這道聲音的記憶的時間裡,他的樣子也逐漸在眼前清晰起來。
到現在姜枝還能記得他當時的樣子。
背頭,人很高。
黑色大衣裡面是定製的西裝,樣子幾乎跟現在沒什麼差別,要說真的區別那也就是那雙眼睛。
職業素養的緣故,姜枝對於每個人的微表情都特別注重。
也因此,只有在那個時候,姜枝才看清楚過他眼底的情緒。
墨色的瞳孔裡面澄澈幹淨,倒影著站在光裡面的她,小小的,卻也只能夠容納她一個人。
姜枝自從在紐約搭過莊淮的便車之後就有特意瞭解過席肆的身份。
直到確定了跟席丞嶼的聯姻,姜枝才正式重新認識了席肆一番。
也對他有了個清晰的定位——
未來的準小叔。
姜枝看得久了,竟然忘了收回視線,反應過來之後才尷尬地啊了聲,“你好。”
席肆就靜靜地把傘舉在她的頭話的意思。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雨水打在幹燥的傘面上,凝聚成晶瑩剔透的水珠,一滴滴地往下落。
像是拍在她的心上。
倏忽,一輛轎車壓著水坑飛馳而過。
輪胎揚起一大片的水花,姜枝下意識地揪著她的手腕,把他往跟前帶。
她的聲音從右耳所在的方向傳遞過來,“小心。”
直到世界再次恢複成只有雨滴落下的聲音,姜枝才找回自己的思緒。
正在思索怎麼跟他開口的時候,席肆率先說了話。
他說,“好久不見。”
“裡面的八音盒,”他唇角勾了下,“很適合今天送給你。”
他喊她,“姜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