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化成厲鬼的長子,鐘城主仍是心裡面充滿愧疚和歉意,只是人都已經死了,他也不知該如何彌補,若是再重選一次,鐘城主恐怕仍是要做出同樣的選擇。
洛青蓮道:“既是為一城百姓而死,身上自有功德加持,改日我將他送回陰曹地府,或是替他謀個陰差,或是叫他洗心革面投胎轉世,總歸是在這裡飄蕩要好。”
鐘城主感激涕零,行了一禮,道:“多謝洛大師宅心仁厚,我鐘仁甫定當厚禮想謝!”
洛青蓮擺擺手,說:“客氣啥,我驅個鬼也就十萬八萬金的價格,童叟無欺,錢貨兩訖,鐘城主不必如此多禮。”
鐘情聽到那價錢,沒忍住抽搐了下嘴角,這個洛大師,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張口還真敢要錢啊。不過,往深處想想,鐘情就覺得洛青蓮就算要再多也說得過去,畢竟,洛青蓮這修為,這手段,算是可遇不可求,有錢也買不來。
鐘城主哪兒能看不出洛青蓮的意思,馬上讓人拿來了一疊金票,雙手奉上,道:“這裡,是二十萬金的報酬,不過,救我兩子性命,這點金票自然遠遠不夠,若是洛大師日後有用得上鐘某的地方,鐘某定當萬死不辭。”
洛青蓮收了金票,隨手上交給容九霄,笑得合不攏嘴,說:“鐘城主既然這麼大方,那我不妨提點一句,你亡妻的墳墓,該遷還是得遷,趕明兒我給你指個地方,你把你妻兒遷墳重新下葬,可保你鐘家鐘鳴鼎食綿延至少三代,也免了斷子絕孫的困局。”
鐘城主一聽,騰時大喜,又禁不住後怕,洛青蓮這話的意思,他們鐘家原本便是要富不過三代,還要絕後,這可著實太嚇人了。
鐘情身邊突然少了個討債鬼,又得知那是他素未謀面的親哥哥,一時間心裡面還怪空落落的,不過,洛青蓮和鐘城主又說起血煞夜的事情,便叫他又重新打起精神來。
鐘城主有些猶豫,不大想讓鐘情去血煞夜歷練,還勸道:“你身體陰虧仍在,若是想去歷練,別的秘境也可以,沒必要頭一回便去血煞夜試水。”
鐘情也是個倔脾氣,聞言便極不情願地說:“前些日子,我去街上的時候,還遇上了楚景和那小子,他還嘲笑我說肯定不敢進血煞夜,還說我在裡面肯定活不過三日,我偏偏就要讓他瞧瞧,我不光敢進去,我還得活著進去,活著出來,叫他再也不敢嘲笑我。”
楚景和乃是楚家嫡子,屬於家大業大,自成體系,楚家各個支系遍佈整個血煞大陸各地,生意鋪得很大,是浮光城名正言順的首富,甚至有人傳言鬼市實則是楚家産業,旁人不敢當著鐘情的面兒嘲笑他,但楚景和卻是絲毫沒有顧慮。
鐘情和楚景和從小就不對付,他沒少被楚景和稱唿為“小娘皮”、“小娘子”。
旁人刺激他,鐘情還會嗤之以鼻,置之不理,但楚景和敢瞧不起他,鐘情就偏偏要打扯了楚景和那張小白臉兒!
鐘城主挺無奈,說:“楚家那崽子說話,你就當他放屁就行了,沒必要這麼認真。”
鐘情偏不,梗著脖子執拗道:“不成,自小到大都是他欺負我,我非要變得厲害,把他倒掛在樹上抽他屁股,叫他知道丟臉是怎麼寫的!”
鐘城主:“……”
洛青蓮一聽,頓時興致盎然,說道:“鐘少爺有這種心性,可是好事兒啊,我就喜歡看這種反殺戲碼,鐘城主不妨就讓他去血煞夜歷練一番吧,保不準,就會發生奇遇。”
鐘情見洛青蓮替他說話,頓時對洛青蓮好感飆升到新的高度,說:“爹爹,你看洛大師都這麼說了,你便讓我去吧。”
鐘城主面露為難之色,說:“可府上能用之人,都已經被派去白骨林中,還有幾位已經閉關,幾位去尋你祖父,已經無人能護你周全。”
鐘城主身為一城之主,自然不能隨意離開浮光城,免得發生意外。
洛青蓮便朝著容九霄看去,還對他眨眨眼睛。
容九霄會意,微微頷首,道:“鐘城主,我二人也有去血煞夜歷練的打算,不如便為令公子,一路保駕護航。”
鐘城主一怔,露出了驚喜之色,雖只是剛剛見識兩人身手,但足以讓他判斷出兩人修為高深莫測,行事頗有方寸,要是有這兩人同行,那的確是鐘情的造化了,尤其洛青蓮還是一位煉藥師,鐘情身體要是有個什麼變化,他也能及時治療。
鐘城主猶豫再三,終於鬆口答應了,順便又讓手下拿來了不少靈丹妙藥和法寶,供洛青蓮和容九霄隨意挑選。
寶物被一樣一樣呈了上來,洛青蓮掃了一眼,頓時有點兒羨慕嫉妒,當城主就是家底兒不一樣,財大氣粗也不過如此,光是那些法器,各個都是玄級寶物,雖比不上浮屠劍那般有靈氣,卻也都足夠叫人眼紅心動了。
洛青蓮暗搓搓地興奮了一下,表面上保持著穩重姿態,在這些法寶前走了一圈兒,卻只拿起了一個刀鞘,說:“就這個,便夠了。”
容九霄掃了眼那刀鞘,禁不住勾了下唇角。
鐘城主有點兒費解,說:“這刀鞘,雖然出自名家之手,乃是地階寶物,但其中的刀卻已經不知所蹤,洛大師要這個,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