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蓮嘆了口氣，收起了佔蔔用的銅錢，說：“來不及了，大兇之兆，那招鬼幡已經被血氣給啟用了，不開刃沾血，是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段雲鶴一愣，道：“何來的血氣？”

洛青蓮說：“剛才那個女修，來了葵水，招鬼幡最敏感的就是陰氣重的血水，它已經想吃人了。”

段雲鶴：“……”

容九霄掃了洛青蓮一眼，道：“你怎麼看出來，那女修來葵水的？”

這種事情，一般都看不出來才對。

洛青蓮道：“不是我看出來的，是招鬼幡說的。”

容九霄眸色沉了一下。

“招鬼幡會散出鬼氣，它越喜歡誰，就越會往那人身上聚集。”洛青蓮解釋，說：“好歹是鬼器，我能聽懂一些鬼語，就像是有些人看到小動物的行為，就能看出它們的想法一樣。招鬼幡喜歡那女修身上的味道，便朝著她纏了過去。”

原本洛青蓮還不能確定，但在場的所有人當中，毫無疑問是他身上的陰氣最重，招鬼幡理應找他才對，除非李婭身上有招鬼幡更喜歡的女子葵水氣息，才會舍棄洛青蓮，轉而去纏著李婭。

“那女修若是被招鬼幡就纏上了，會怎麼樣？”段雲鶴問道。

“會變成厲鬼，會被附身。”洛青蓮嘆了口氣，說：“最怕的是厲鬼會偽裝，它若是讀取了女修的記憶，便可以模仿她的一舉一動，到時候，我們根本分辨不出來了。”

鬼會模仿人，也會偽裝成人，鬼不可怕，可怕的是鬼在你身邊，你卻還不知道它是鬼。

段雲鶴覺得背後有涼風陰嗖嗖地吹過來，忍不住往南煙身邊又湊近了些。

南煙：“……”

講真的，段雲鶴怕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以前，段雲鶴還是遲梧的時候，晚上睡覺也要點著燈，若是燈熄滅了，遲梧也就驚醒了，而且必須是有明火的那種燈，光是夜明珠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南煙尋思著，興許是在戰場見過了太多殺戮，才對鬼神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南煙默不作聲地握住了段雲鶴的手。

段雲鶴心神一動，又悄悄拉住了南煙的手。

南煙道：“連你都分不出來？”

洛青蓮點點頭，說：“正常來說，我是能分辨出來的，但若是已經奪舍，且修為不俗，我也得用些特殊法子才能分辨，但若那鬼已經奪舍成功，與人融為一體，那就更難以分辨了，即便是冥王爺，也不見得能看得出來。”

段雲鶴聲音有點兒發抖，說：“鬼若是附身了，會幹什麼？”

容九霄掃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會殺人，會挑撥離間，會做所有你能想到的，陰暗的事情。”

十八層地獄的鬼，在陰間搓磨了那麼久，腦子自然早就已經不正常了。

段雲鶴臉色發白，沒再問下去。

洛青蓮等人加起來，也不是李素的對手，而李素又只聽陰天煞的話，以陰天煞那態度，顯然再糾纏下去，便要對洛青蓮他們動手了。

洛青蓮有心救人，但首先是要自保，並保證身邊的人是安全的，這是他的原則和底線。

洛青蓮手中的五枚銅錢拋起來又落在手心裡面，他尋思著短期內恐怕見不到陰天煞了，便只好打道回府。

………………

走到客棧門口，洛青蓮便看到數位身著雲家統一法袍的人湊在那裡。

洛青蓮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感覺，挑了下眉梢，道：“九哥哥，這幾人應該是來找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