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金滿多的名聲自然也就壞了。
再加上金滿多的確長得虛胖,五官都快要被擠成一團,洛青蓮還是勉強從他那模樣中撇開濾鏡,勉強腦補還原出他本來樣貌的,金滿多自然在視覺效果上,不怎麼招人待見。
洛青蓮禁不住尋思著,金滿多還真是個地主家裡的傻兒子,都被人如此捧殺了,竟是還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也不生出任何懷疑之心,還這麼傻乎乎地帶著他去逛妓院。
洛青蓮昨日已經讓小紙人,逛遍了整個金家的各個角落,偷聽了不少僕人談話,差不多也把金家的情況打探清楚了。
金家原本的夫人是個潑辣的,但為人豪爽仗義,與金城主乃是在狩獵當中相識,之後一見如故,結為夫婦,沒過多久便生下了金滿多。
金夫人命不好,生孩子的時候身體吃了太大虧損,沒過兩年就撒手西去,只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奶孩子。
說起來,金滿多也是怪,他兩歲之前,成日纏綿病榻,身體虛弱極了,算是被靈丹妙藥給灌活過來的,有一年,一位雲遊高人從此路過,被金城主請入府中做客,看過這孩子之後,只說這孩子命硬,非但剋死父母,來日還得剋死整座城池,甚至連他自己都得死。
雲遊高人字裡行間都是想讓金城主殺了親兒子,金城主舐犢情深,自是不肯,便求雲遊高人另行給個解決的法子。
雲遊高人得了不少好處,便說得給金滿多尋來一位火命的後母才能鎮得住他,護得住整個雀城。
恰巧,沒過幾日,金城主在外出平妖的時候,便遇上了柔弱的女子胡倩娘,那雲遊道士掐指一算,這胡倩娘可不就是金城主的誠意感動了上天,上天給他安排在身邊的一位火命小娘子嘛!
這下可好,胡倩娘成了新的城主夫人,金城主眼瞅著他的寶貝兒子身體日益強壯,整個雀城也平安無事,自然是越發信了那雲遊高人的話,覺得胡倩娘是自己全家的救命恩人,對她越發和善寵愛,以至於沒過多久,便將管家之權交給了胡倩娘手中。
金城主不能說不是個好父親,只可惜腦殼子一根筋,還生性風流,不屑於這些內宅的鬥爭,所以才將孩子留在了虎豹豺狼的窩兒裡頭還不自知。
洛青蓮聽小紙人打聽來的訊息,便已經生氣了,那胡倩娘也當真是蛇蠍心腸,從金滿多小時候便給他偷偷在滋補的藥液裡面暗做手腳,時間久了,金滿多的身體虛不受補,非但修為凝滯筋脈堵塞,整個人看起來也頗為笨重虛胖,若是再下幾貼藥,恐怕人就會突然暴斃而亡。
可偏偏,這種陰邪法子,不管是檢查藥液還是驗屍,都輕易查不出來,只會有人當金少爺是自作自受。
這個胡倩娘,還當真是好手段,好伎倆啊,既殺了人,又落得一身好名聲,還把自己給撇的幹幹淨淨的,任憑誰都懷疑不到她頭上來。
洛青蓮在懷天境與金滿多擦肩而過時,便已經看出他命數將盡,這才有意出言搭訕,好在這金滿多也是個頭腦簡單為人熱絡的,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和他稱兄道弟,還把他直接帶回金府來了,這可是省去了洛青蓮不少麻煩。
春華樓中,縱是白天裡面也熱鬧非凡,裡面搞雜耍的、狎妓遊玩的比比皆是,正靠著一處城中河岸,河中還有畫舫飄動,讓人看了便止不住放鬆心情。
春華樓新來的小倌兒,名叫星洋。
這小倌館裡頭的人,大多是些嬌柔不堪、容貌或濃豔或清秀,身段玲瓏體態嬌小狀似女子的男人,據說,他們從小便灌下阻止陽氣壯盛的藥液,幾年下來,便都成了不長鬍子、不長腿毛男生女相的少年了。
洛青蓮和金滿多一進來,老鴇便招唿著叫人過來伺候他們。
洛青蓮少不更事的時候,沒少幹趴在房頂偷看的破事兒,但是,這麼光明正大進來當嫖客,這可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
幾個小倌兒嗲聲嗲氣地纏了過來,金滿多倒是如魚得水,笑逐顏開地和這幾個小倌兒進了單獨的包間裡頭。
洛青蓮被人碰著,倒是有點兒不習慣,趕緊眼疾手快地抓住那朝他身上亂摸的小倌兒的手,一副高人之姿,瞅了他一眼,道:“這位小哥兒,是否近日總覺得夜不能寐、白日沒什麼精神,還總是吹不得風,不然便會頭疼?”
那小倌兒一聽,當即便眼睛一亮,點頭說道:“客人怎會知道?”
洛青蓮摸摸下巴,道:“我可是藥師,一把脈便知道情況,不如我們慢慢細聊,待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去拿了藥好生調理,要不了多久,就會精氣十足,龍精虎勐。”
小倌兒禁不住樂了起來,看著洛青蓮這副不亞於樓中頭牌的漂亮臉蛋,對他眨眨眼說:“仙君是個有趣兒的,那今日還真是安然撞了大運了。”
洛青蓮點點頭,與他進了金滿多的房間,說:“那是,我輕易不給人問診,要不是看你面善,也不會輕易暴露本事。”
金滿多已經在房間裡面擺上了酒席,周身陪著三四位漂亮的小倌兒,正和他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酒水。
金滿多還招唿著洛青蓮過去,說:“過會兒,便叫那新來的頭牌星洋上臺演奏一曲,咱們這個包廂,可是個風水寶地,下面的人看不到這兒,咱們卻看的清清楚楚,據說,那小倌兒還沒開過苞,你要是喜歡,過會兒我替你招過來,給你開開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