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期大能,大多都像是天淨水一樣隱居山林,罕少出世,成為世家宗派的代名詞和金大腿,唯有動蕩的時候才會出現,但這一次,白玉京居然為了一個少樓主,親自派來了一位化神長老。
但叫洛青蓮頗為不能理解的是,白玉京何必盯著堯天不放,這麼多年來,天羅樓品鑒會規矩一向如此,有本事得之,買定離手,後果自負,但凡離開天羅樓,恩怨情仇一概不管。
蘇靖被月見微所殺,白玉京卻找堯天的麻煩,這也說不過去。
“白玉京淩駕於神族之上已經許久了。”容九霄與洛青蓮分析其中利害,道:“十大神族乃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世家血脈,我們大多是靠著神族血脈的傳承,來維持家族的高高在上,但若是當真論起道法傳承,的確比不得白玉京。”
“況且,數千年來,白玉京有教無類,其中分為武道、法道、丹道、器道、冥道等等諸條修煉之道,每一道又細細分為不同的門類,比如武道便細分為拳門、腳門、劍門、刀門、鞭門、槍門、暗門等,而各道各門,都有相對應的秘籍心法作為輔佐,天地玄黃各種級別的道法都多不勝數。”
“神宗每隔十年會有一次對外招考,只要有意前去修煉的,都可以參加考核,但神宗弟子,大部分都是他們的長老、入室弟子隱姓埋名偷偷下山,從九天大世界各地尋到的天賦不俗的幼童,從小培養在白玉京當中。”
“十大神族加起來,倒是能夠與神宗抗衡,但若當真打起來,誰輸誰贏,還未曾可知。”
容九霄對神宗態度並不樂觀,從他與堯天舜日最初關於神宗的對話中,洛青蓮便能夠感覺出來。
容九霄看著洛青蓮,說:“他們想做一個不管世事只一心向道的宗門倒也罷了,可他們一旦哪日想要插手凡塵雜事,必然會與神族出現摩擦和權力爭奪,到那時候,許多事情就很難說了。”
容九霄明眸微微一沉,道:“神宗究竟是什麼人成立的,與神族又有什麼幹系,這些事情,始終是一團迷,他們什麼時候出現、又從何處得來那麼多詭秘道法,到處培養弟子,又將他們隱藏在九天大世界各個角落,他們究竟想做什麼,誰都不清楚。”
洛青蓮聽得頭皮發麻,說:“你要這麼說,就有點嚇人了。”
容九霄說:“是挺嚇人的,而且今日那個蘇瑞良,問了一個問題。”
洛青蓮說:“什麼問題?”
容九霄說:“舞九天在何處?”
洛青蓮:“……”
“蘇靖是他兒子,但蘇瑞良過來之後,先開始只提了幾句有關蘇靖之死相關的話題,便開始問起舞九天,我能看出來,他對舞九天的在意程度,恐怕要比對蘇靖還要上心。”
洛青蓮覺得挺不可思議,道:“舞九天再怎麼說,也只不過是個丹爐罷了,能比他兒子重要?”
容九霄道:“這就不知道了,興許,舞九天之中,當真有九天玄女留下來的魂識和器靈,也說不定。”
舞九天現在就放在屋子裡頭的桌子上面,若是想要一探究竟,馬上便可以,但洛青蓮礙於那是月見微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突然送過來的,他有些遲疑要不要碰這玩意兒。
反正就是離譜。
“月見微行事作風我也派人打聽一番。”容九霄說:“稱得上是隨心所欲,笑罵由人,做事從來只看心情,從不考慮後果。”
洛青蓮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那我現在可以確定,月見微和他道侶的修為是當真不同凡響了,要不然的話,就沖著他這性子,恐怕早就要被人給打死了。”
容九霄說:“月見微還有個外號,叫月小賤人。”
洛青蓮:“……”
這樣的人,找他作甚?
洛青蓮自認為是個成熟穩重內斂深沉的化靈,和月小賤人的風格簡直一點都不搭配。
容九霄在洛青蓮腦殼上揉了揉,說:“別想太多,既然他約你前去相見,不如就按時赴約,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洛青蓮有些鬱悶,摳了摳地上的玉片兒,說:“我倒不是擔心他會把鍋甩在我們身上,我總覺得,他對我示好,是別有用心,另有所圖,他既自帶引戰屬性,保不準這麻煩就燒到我們身上來了,我這個人,最怕麻煩了。”
“麻煩就麻煩吧,他既是重生之人,便是得天獨厚的大運天成,而且他雖然唯恐天下不亂,但別忘了,他可不是一個人。”容九霄蠻有深意道。
“他當然不是一個人,他是一隻麒麟崽子。”洛青蓮接話。
容九霄無語一瞬,道:“他身邊還有個墨滄瀾,這位墨姓修士,性情內斂心思縝密,不會讓月見微時時亂來,月見微若真那麼不靠譜,身邊還沒個能讓他收斂著點兒或者擦屁股的人,哪兒能像現在這樣瀟灑自在?”
所以說,希望都在墨滄瀾身上。
洛青蓮對墨滄瀾的印象,便是這貨是個靠臉能走遍九天大世界還餓不死的大美人兒,和他家九霄哥哥想必,也就只差了那麼根頭發絲兒而已,兩人風格不同,可那意思是差不多的。
洛青蓮有些惴惴不安,說:“希望墨滄瀾是個靠譜點兒的家夥吧。”
他又問:“九霄哥哥,你覺得他們是沖著什麼來的?”
總不會真的是舞九天。
當然也有可能是舞九天,但這可能性也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