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急著拒絕。”墨滄瀾適時開口,看著容九霄道:“尋找新神界也並非一日兩日之事,怕是要十年半載,長則數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有可能。修道之人,求的便是大道通達,翻雲覆雨,想來世子也並非囿於方寸之間的短視之人。”
容九霄淡淡回道:“嗯,有時候我就是一個短視之人。”
墨滄瀾:“……”
月見微:“……”
孃的,這人怎麼軟硬不吃,就是不上套呢?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月見微和墨滄瀾即便再有恃無恐,也不至於在白玉京派來一位化神期長老後,還繼續留在千伏城公然挑釁,在拉攏同盟未果之後,月見微只好有些失望地趁夜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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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月見微,嘴皮子當真厲害啊。”洛青蓮有些頭疼地看著手中的丹爐,說:“他方才說的那些話,我都快心動了。”
非但心動,這家夥字裡行間還特別油滑地拍馬屁,簡直就是軟硬兼施,叫人防不勝防,保不準,那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墨滄瀾,就是被他這樣拐到手的。
容九霄看了眼兩人消失的方向,道:“心不心動,我暫時都並無與白玉京作對的想法。”
洛青蓮看著容九霄,說:“九哥哥,你不是一直對白玉京持有保留意見嗎?”
容九霄說:“正是因為持保留意見,我才想繼續看看,白玉京究竟想做什麼,這次千伏城蘇靖被殺,已經打草驚蛇,白玉京派長老下山,接下來必然會掀起不小的舉動,我們掌握的情報太少,倒也不必在這個時候入夥月見微和墨滄瀾。”
洛青蓮眼珠子一轉,很快明白過來,說:“九哥哥是想先觀察一下?”
容九霄點頭,說:“且看著吧,安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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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伏城的確安生不了,白玉京接二連三地派人前來,儼然已經將千伏城當做自己大本營,卻也不知為何,總是抓著堯天一族不放,連帶著堯天一族兩位原本在白玉京修煉的弟子,也被找了理由驅除出去,狼狽回來。
洛青蓮與容九霄已經在啟程前往容族的路上,收到了來自堯天舜日的訊息。
“這次,也算是堯天當個冤大頭,居然撞上這種千載難逢的破事兒。”洛青蓮讀完那隻烏鴉送過來的訊息,禁不住嘆了口氣,說:“堯天一族的兩位旁支弟子,就這麼斷送了在白玉京修煉的路,心裡面想必也不是滋味兒。”
神族世家弟子,若是優秀自然會優先選擇在家族修煉,家族也會給予他們最好的資源和培養,以供日後回報家族。
但是,有些弟子卻天生資質一般,或者出身低微,不被家族重視,留在家族修煉反而不如去外面的宗門歷練,也好謀求一線生機。
白玉京自然是上上之選,遂總有神族弟子不遠萬裡前往白玉京修煉,而白玉京似乎對這些神族弟子,也頗有青睞,大多數前去求道的,都會被留下來悉心指教。
“你說,月見微和白玉京,會有什麼淵源?”洛青蓮頗為費解地琢磨著。
“不好說。”容九霄道:“他活了太久,什麼淵源都有可能出現。”
洛青蓮琢磨了一會兒,嘖了一聲說:“反正看起來像是和白玉京有深仇大恨。”
容九霄道:“我對白玉京,也並無太多好感。”
洛青蓮道:“為何?”
“大多數家族弟子,一旦去了白玉京,就不會再回來。”容九霄坐在寶船上,道:“他們或是終其一生都留在白玉京,或是到了時間便被外放下山,卻也並不回家族,最後竟也不知去哪裡繼續修煉。”
洛青蓮說:“為何不回家族?”
容九霄說:“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心中排斥著家族,也許是因為其他什麼,我總認為是白玉京對他們說了些什麼,才會變得如此。所以,我從小就對白玉京並無好感。”
“白玉京該不會是對他們洗腦了吧?”洛青蓮便想起來那些個搞傳銷洗腦的案例,禁不住開始天馬行空地亂想。
“倒也不是不可能。”容九霄遲疑了一下,說:“洗腦還不是他們最可怖之處,殺人才是。“
洛青蓮一悚,道:“殺人?殺誰?弟子嗎?“
容九霄道:“我原本有一位旁支的姑姑,她雖出身於已經沒落的旁支,但天賦卓絕,很快就受到家族重視。只是,後來那位姑姑喜歡上一位來歷不明的劍修,不顧族人反對,與他私奔,結果沒過幾年,她拖著一身重傷拉著一位七八歲的小孩回到容族,求家族收留她的孩子,族中長老見她母子可憐,便收了這孩子。”
“但那位姑姑犯了容族大忌,自知母去子留,方能給她孩子留下一線生機,便自爆內丹於家族門前,以死來換取她孩子日後在容族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