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露出了不滿之色,道:“高升,你這答應的也太便宜了,咱們不下去挖礦,過兩天風煙郡的人過來收元石,咱們拿不上去可怎麼辦?”
“是啊,這若是再拖下去,只怕是到時候,靈山宗一個禹城弟子都不樂意要了,到時候,你替我兒子找師父去啊?”
靈山宗乃是風煙郡最大的宗門,郡內所有城池的修仙弟子,基本上都會首選靈山宗作為主宗。
只是,靈山宗一樣不易進去。
除非有風煙郡郡守的推薦信函。
禹城與世隔絕,靈氣稀薄,若想要在此處有修為上的造化,可謂是難上加難。
先開始禹城的百姓,還能透過從河底挖出元石來改變命運,走出這片不毛之地。
但沒過多久,禹河中有元石的訊息就被傳播出去。
許多人都想來禹城發大財,卻又在發現這河底頗為古怪之後,無奈放棄。
原本,禹城的百姓也並不過於貪婪,但風煙郡自從知道禹河有元石之後,就威逼利誘,以叫他們的孩子去靈山宗修煉為誘餌,迫使他們一次又一次地甘冒風險,得到河底元石。
更可笑的是,禹城的百姓,冒的是流放之人的命。
“高升,你這樣可不合適。”
“你家中兩個兒子,全都送到靈山宗修煉,你倒是後顧無憂,就等著一人得道雞犬昇天了,可我兒子今年剛到入宗年齡,就指望著這次郡守給推薦呢。”
“就是,就是,你要是這麼自私,往後我們可不跟著你混了。”
“……”
百姓們還在七嘴八舌地說著。
高升也是面紅耳赤,急得要命,解釋道:“這、這不是我要求的,這是仙君要求的,我也是生怕到時候,禹河結界壞了,害了一城之人啊!”
“你可別假惺惺了。”一人挺不屑地啐了口唾沫,嗤笑道:“這幾人看著就是心善的,居然還去救這些罪孽深重的流放之人,簡直是可笑死了。”
“說的不錯,既然流放到咱們這兒,那是生是死,都由著咱們。”
“這群人,本就是死有餘辜,縱然下了河,送了命,也是他們活該!”
“……”
洛青蓮看著站在身邊的小孩兒,心裡面已經生氣了。
這群人,簡直是愚昧未開化,不把人命當回事兒。
容十七郎也是義憤填膺,捏著拳頭說道:“你們在說什麼屁話?縱然是流放之人,只要未曾奪他們性命,便只是流放罷了,做苦工可以,卻並非叫他們來送死!況且,縱然他們當中,有窮兇極惡之人,那這個小孩兒又做錯了什麼?他本就只是流放之人所出,自己並未做過什麼惡事!”
洛青蓮揉了揉小孩亂糟糟的頭發,說:“就是,別為自己的自私無情找藉口,怪叫人瞧不起的。”
小孩兒抬頭,朝著洛青蓮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容十七郎。
城中百姓聞言,倒是鬨然而笑。
其中一人挑釁地說道:“這位仙君,你管的閑事也太多了吧,實不相瞞,這些個流放之人,有一半兒都是那些犯人的後人。”
洛青蓮眯了眯眼眸。
從他未曾在這些所謂的“犯人”身上看到罪孽,便已經猜到這一點。
此時被證實,他心情騰時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