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並非每個神族都像剎族這般決然犀利,每個神族都有屬於自己的方式和風格,只是容族有一年貿貿然模仿,最終結果也是頗為血腥。
洛青蓮琢磨了一下,又覺得不妥,說道:“容族長老何時變得這般愚蠢了?模仿剎族,其中定有其他緣由。”
容九霄露出了贊賞之色,道:“你還真說對了,這裡面有許多彎彎道道,當期參與少主之爭的人中,有一些是叛族者,還有一些是可以舍棄的弟子,再加上許多不為人知的理由,最終就成了這樣。”
洛青蓮依然覺得頗為不妥,道:“這也未免太殘酷了。”
容九霄道:“的確殘酷,但家族有時候為了延續和更好地發展,預設為這種犧牲是值得的。”
洛青蓮想了想,道:“若是這回,你家老祖當真選了他,那怎麼辦,你總不會真的殺了容懷瑾吧?”
雖然那小子是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但還罪不至死,強是他的本事,死就不必了。
容九霄看著洛青蓮,道:“我自然不至於殺了他,但別人是不是想動手,我就不清楚了,除此之外,會不會有人想殺我,也是個問題。”
洛青蓮:“……”
容九霄捏了下洛青蓮的小臉兒,說:“別琢磨這麼多有的沒的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做好萬全準備即可,如今容族人才凋敝,倒也不必擔心只能活一個這種問題。”
“如果你與容懷瑾當真只能活一個,那也無所謂。”洛青蓮眼神清冽,望著容九霄說:“不用你動手,我替你殺了他。”
………………
一處山室之中,一個身著白衣法袍的弟子正雙目緊閉,掐著法訣想要強行突破。
容懷瑾耳邊彷彿出現了爹孃的聲音——
“我兒天縱奇才,必為容族後二百年最強弟子!”
“懷瑾,你生來便是要踩著無數人的腦袋走上去的,容鍈一脈掌控容族已經近二百年,我辛合一脈若想要出頭,便只能靠你了。”
“瑾兒,沖破元嬰,你就是容族最年輕的元嬰修士,就連容九霄都遠不如你!”
“沖破元嬰,你便有與容九霄一戰之力。”
“容族族地,若容九霄得了老祖認可,你就趁機殺了他,人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
“容九霄算什麼東西?一個滿腦子都是小情兒的廢物罷了,他的金丹本就只剩下半顆,也不知用了什麼齷齪法子,才有瞭如今的修為,卻也必不是長久之計。”
“呵,長老會那些人,都將砝碼壓在容九霄身上,也不知是被下了什麼迷魂湯。”
“懷瑾啊,做人該狠的時候,就是要狠,太過婦人之仁,就會因小失大。”
“你不願殺他?可笑,你若是得了少主之位,他必然要對你動手,倒不如先下手為強,先且一進去便做了他,我會派人在暗中輔助你,只要殺了他,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容九霄不過偽善罷了,你真當他手上少有血腥?”
“當年他強有力的競爭者名為容枯,那容枯便是被他算計殺了的。”
“懷瑾,殺了他!”
“……”
越發雜亂的聲音在容懷瑾的腦海中想起,像是在打架似的,容懷瑾眉頭緊鎖,整個人周身都散發出噴薄欲出的強大氣息,金丹在丹田之中飛快旋轉,眼看著即將成嬰。
然而,容懷瑾卻突然生出了一股怨懟——
若他成了元嬰,第一個要殺之人,便是容九霄。
哪怕在辛合長老給他設下的幻陣當中,他已經將容族弟子殺了個幹淨,可若是當真到了現實之中,容懷瑾依然下不去那個狠手。
容九霄在容族、甚至是整個九天大世界名聲鵲起的時候,他不曾見過那段鼎盛時光,待到他稍微有些名氣的時候,容九霄已經不知所蹤,併成了眾人口中那個為了個化靈背棄家族的廢物。
但容族總有與容九霄同年代的弟子,總是湊在一起議論紛紛,說起以前風華絕代的那位世子,還總拿容九霄與他做比較,但比較過後的結果,大多都說“不如九少”。
縱然不曾見過容九霄,但容懷瑾早已在腦海中勾勒過這位傳說中的前任少主。
強大、俊美、大氣、多情……
彷彿所有溢美之詞,都能夠用在他身上。
容懷瑾很想見這位前少主一面。
他並不嫉妒,也並不厭惡,哪怕容九霄宛若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一樣,牢牢地擋在他面前,哪怕他從辛合長老口中得知,容族遲遲不進行下一位少主選舉,便是為了等容九霄歸來,他也依然只想要與他打個照面。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這位曾以一己之力,驚豔了整個九天大世界的男人,究竟是何等的風華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