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在村長家裡,村長的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化作了一片火海。
火光映襯著自己哭紅了的眼睛,傷心與難過從心底湧了上來。
“這些都是你乾的?”
一聲充滿酒氣的問話從背後傳了過來,這種聲音自己很熟,就像是自己父親酒後對自己大喊大叫時候的感覺一樣。
但卻又很陌生,聲音之中沒有那種冷漠,反而有著一種自己從來沒聽見過的情感,就好像是鄰家王大叔在發現他的兒子摔了一跤受傷了時候的語氣一樣。
自己轉過頭去,眼神中只有迷茫,在自己的身後,是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但是比自己要矮,他的身上有一種令人感到親近,卻又能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獨到氣質,一身灰色長袍飄飄,看著自己,似笑非笑。
“是我。”
聲音有些木訥,好像是自己發出來的,剛一開口,眼淚就又一次按捺不住,從眼睛中滾滾而下,他看著身後的大叔,那大叔手中拎著一柄長刀,忽然想到,如果大叔把自己殺了,那自己就解脫了。
於是,流著淚,自己又笑了出來。
“為什麼?”
大叔的聲音帶了些疑惑,自己是坐在地上的,於是大叔也盤腿坐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背後就是熊熊燃燒的烈焰,但大叔似乎將烈焰都無視了,只是看著自己。
自己不記得當時的自己說了什麼,只記得,大叔在聽完了自己說的話之後,那一聲幽幽的嘆息。
“雖然他們罪不至死,但是,也罷了。”
也忘了大叔當時還說了些什麼,只記得那一天,大叔把自己從著火的村莊之中帶出來了,自己從此以後是安全的了。
在大叔那奇妙的袋子之中,裝著太多的食物,自己有記憶以來,自己的第一頓飽飯是大叔請自己吃的。
大叔,是神話故事裡的修仙者,修為是第二次煉凡巔峰,他說自己也有著修仙的資質,不如就當了大叔的徒弟,脫離罪惡的凡塵,成為一名能夠呼風喚雨的修仙者。
想都沒想,自己就同意了。
大叔說,蠻大個這個名字太土了,不適合自己,讓自己起一個好聽點的新名字,忽然便想起了村長兒子給自己的那本書,於是隨口說,自己的新名字就叫做蠻逆風吧。
“其罪深重以至可用生命償還者,當是如此。”
記得,是大叔帶著自己旅行的第二天,碰到了一個盜賊團,盜賊團的人長成了什麼樣子自己早就已經不記得了,唯一記得的是,大叔臉上那覆蓋著冰霜的表情。
盜賊團的一小波人圍攻了一輛凡人的馬車,馬車之中坐著一位風韻猶存的少婦,少婦懷中還有一個孩子。
大叔說,我們來晚了,少婦已經停止了呼吸,孩子被摔在地上哭泣,孩子卻不能爬走,因為他被利器穿透了身子,釘在了土地上,而那夥盜賊還在對著少婦施暴。
盜賊團的人數不少,足有兩三百人,但倖存下來的人很少,只留下了兩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
“力量,不是用來掠奪的,而是用來守護的,我願守護,不願殺戮。”
大叔的眼睛看著他自己的手掌,語氣陰沉。
“我願守護,不願殺戮。”
自己重複著大叔的話,眼前忽然出現了小白。
“但是,大叔,他們兩個都死了啊。”
大叔讓自己親手將少婦和他的孩子埋葬了,可是,大叔好像誰都沒能救下來,他只是殺了好多好多的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