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浮動,床幔掀起一角,花南揉著惺忪朦朧的眼,看著還剩兩件褻衣的夫妻,笑意盈盈地問候道:“先暫停一下,現在幾時了?”
一片寂靜。
那兩人咯噔咯噔屏著呼吸一齊跑了出去,花南甚至只來得及看見一紅一綠的兩抹衣角,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花南輕笑,殺她?
就這個膽量,這倆妖精殺豬都費勁吧。
趁著沒人,花南平復了一下心情,環顧四周。
左側有窗沒錯,但是並不是窗外種樹,而是這個屋子就在樹上,與鳥作鄰,仿若與自然融為一體。屋子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向前三步右邊的梳妝檯,六步遠就是一個梯子,整個房子可視作一個巨大的鳥窩。
很奇特。
花南試著下床走動,才發覺自己的背部的疼痛不是源自床,她摸索了半天摸到一截木頭的棍子,輕輕撥弄是鑽心的刺痛。
那是一根箭!
小袖劍的箭頭沒入背裡,這倆妖精還這麼把她放下了,剩下的箭一點點沒入背脊,差點就要拔不出來。
不行……擅自拔箭太過於危險,還好箭小也不是特別深,找到藥物包紮起來也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她前世也經常受傷,這點傷倒不在話下。
她扶著牆挪動,在窗邊向下一探,發現這只是樹上一個小房子,在樹的底下有一個長形房屋,頂部掛牌子,這個角度看不清寫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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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經營著什麼店?
花南皺著眉頭繼續挪挪挪,終於到了梳妝檯前。
是古樸的銅鏡,紅木的桌子上擺著很多女兒家的胭脂用品,她面頰與唇色都很蒼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整體看上去十分稚嫩瘦弱,不過是十三四歲,和她從前的樣貌有幾許相似,但和她小時候的樣貌卻並不相同。
手指細膩,沒有繭子,眉目如黛,杏眼,天真無害似的,說不上富貴逼人,只能是清秀乾淨,大家圓臉小姐的丫鬟模樣,可能是沒有長開,隱約還是個美人坯子。
只是她的目光太過凜冽,生生破壞了這具身子的單純,隱藏的好的話也是扮豬吃老虎的好身份。
花南微微一笑,把眼中的殺氣都隱藏起來。
微笑是最好的面具嘛。
除了受傷這一點,花南基本滿意。
“如果你死於非命,那麼我定全力找到傷害你的兇手。你若有什麼執念,我儘量也幫你完成。”
圍繞周身的一尺寒意在花南的自言自語間漸漸消失。花南耳邊掠過一個溫柔的女聲,喚著“大菲”兩個字。
花南心裡記下,大菲……無論是兇手,親人,總歸是她身份的線索。
那是原身靈魂的執念。自從花南醒來開始,她就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和以前不一樣了,也許是踏入修仙道路的原因,很多奇妙的“氣”或者“魂”都能看到。
花南很快適應了這個情況。
她翻箱倒櫃找包紮傷口的藥物,卻只能在房間一角找到一件白色的褻衣。
“呲拉——”
花南把衣服撕成條狀,身上的布衣也徑直扒開,平板身材一覽無遺,背部對著銅鏡,傷口雖不猙獰恐怖,但是一點點深入的箭頭摩擦出的血還是在背上一點點滑落,結過的痂一次次翻開破裂。
手揪著箭,一點點,拽出的過程更加疼痛,她咬著牙,保持力度不變,勻速把箭拔了出來。
血水噴湧,有股止不住的架勢。花南一個踉蹌,額頭冷汗直冒,臉色難看得發青。
就在花南咬著牙把衣服一圈圈緊緊纏繞在背上的時候,她的額頭忽然一陣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