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算賬的掌櫃看見顧清挽主僕二人走了進來,連忙出去迎接,四十左右的男人並不因為沒有生意而神情懨懨,反而容光煥發,面帶微笑對著顧清挽一揖,神色自然謙卑:“不知小姐有何需要?”
謙卑卻不卑微,恭謹卻不奉承,顧清挽心中不免暗讚一聲!
“我來掌櫃這裡自然是有一筆生意要談,只是不知掌櫃是否可以做主?”顧清挽和煦的聲音和著微風傳到雲峰的耳裡,仿若山澗裡一汪清泉那般悅耳。
雲峰抬頭,打量了顧清挽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顧清挽心中不免再對他高看一分。
雲峰正要開口說話,便聽見門外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雲大夫,雲大夫,救命啊!救命啊!”
一個婦人焦急的聲音在此刻分外安靜的屋裡響起,旋即顧清挽便看見一群穿著布衣的人走了進來,那群人身後跟著一個穿著深紫色布衣的中年婦女,剛剛那焦急的聲音就是她發出的。
看樣子應該是附近的村民。
人群的最前面有一名青年男子抱著一個大概八九歲的孩童,孩童口吐白沫,被那群人圍著,顧清挽不能再看清那個孩子的情況了。
那名年輕男子聲音灼灼:“雲大夫,我弟弟被毒蛇咬了,求求您快救救他。”
雲峰向顧清挽告罪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那孩子的身旁,讓那名青年將孩子放在旁邊專門為病人設定檢查病情的床上。
“小木是被什麼毒蛇咬了?”雲峰緊皺眉頭,出聲詢問道。
顧清挽凝眉看著雲峰雖然焦急卻有條不紊的將孩子放平、把脈,沉穩老練,顧清挽點點頭,看來這個雲大夫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那名年輕男子撓撓頭,一副茫然,“我們也不知道,就突然聽見小木大叫一聲,然後跑過去看見小木捂著腿,只知道他是被毒蛇給咬了。”
雲峰“騰”的一下站起來,聲音遲疑:“不知道?這就麻煩了。”
中年婦女一聽立馬暈厥了,周圍的村名聽了也無力的垂下了腦袋,紛紛跑去安慰那中年女人,不知道被什麼毒蛇給咬了還能有救麼?
什麼?不知道被什麼毒蛇咬了?
顧清挽神色一變,摘掉斗笠,快步跑過去,果然看見孩子口吐白沫,面色黑青,四肢漸冷,已經昏迷過去了。
顧清挽撩開孩童的衣袖,把脈。
是五步蛇!
現在已經入秋,不是蛇活動的季節,更何況,盛京周遭地勢是偏屬於平原的,不利於蛇的生長。所以雲峰沒見過五步蛇是情有可原的。
顧清挽一把扯開那個叫小木的孩子的褲腿,被蛇咬過的地方已經紅腫起來了,還好被蛇咬得不深。
還有救!顧清挽面色一喜。
看向雲峰,“雲大夫,可以幫我準備一些布條、樹枝、清水、蠟燭和一些治蛇毒的草藥來麼?”
雲峰不知顧清挽是為何意,但還是點點頭道:“好,我馬上去準備。”
說完,便走進屋將顧清挽需要的東西拿了出來,又去櫃檯抓藥。
周圍的人包括雲峰都奇怪的看著顧清挽,看顧清挽的樣子是要救這個孩子了,但他們並不相信顧清挽能救這個孩子,因為連雲大夫都沒有辦法,也就由著顧清挽倒騰了,就當做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畢竟在城郊這一片,這些村民都是找雲峰看病的,雲峰什麼病都可以治,待人和善,所以他們一致認為雲峰不去盛京城中,是因為過慣了閒雲野鶴的日子,不是因為醫術不好。
可現在,雲峰居然在聽這個看起來毛還沒長全的小丫頭片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