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海裡一直浮現著當時身著一襲荷葉綠紗裙的顧清挽。她的淡然,她的譏諷,她的話...
“恨你,你還不夠資格;愛你,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這一句話就像一個魔咒一般,一直充斥著他的腦海。
“哼。”朱天熠一把將石桌上的酒杯和酒瓶打翻在地,眼裡全是不甘和怨恨。
他恨,他不甘心。顧清挽這個女人憑什麼要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來看他!憑什麼!
或許是因為幾天沒進飯食,也或許是醉意太濃,朱天熠一下子脫去了力氣,癱倒在石凳上。
暗處,一座假山後面,顧妗手上端著盛有事物的托盤,心疼地看著朱天熠。這幾天,三皇子被聖上罰了禁足,不能出去,一直都在後花園裡喝酒。
她以為朱天熠是因為失去了聖心或者因為丟盡了臉面才這樣的。完全沒有想到會是因為顧清挽。
顧妗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地朝他走去。
她的心裡有些忐忑,畢竟是因為她才會讓三皇子這般失意的。
“三皇子,您醒醒。”顧妗輕輕地拍了一下朱天熠的肩膀。
“恩,別動。”朱天熠有些神志不清地囈語道。
“三皇子,妾身給您送了些飯食來,您先吃些。這幾天您都沒進食,妾身...很擔心。”顧妗越說聲音越小,後面直接細弱蚊聲了。
朱天熠努力地眨眨眼,也許是這幾天腦海中全是顧清挽的身影,竟然將眼前的顧妗當成了顧清挽。
他的眼裡瞬間充滿了一絲愉悅,整個人就像有了生氣一般,他努力地站起來,腳步有些踉蹌。顧妗連忙放下托盤去扶他。
“三皇子,小心點。”
“你來了。我就知道你還愛我,是不是你肯承認了?”朱天熠死死地抓住顧妗的手臂,捏得顧妗直生疼。
“三皇子,您弄痛我了。”顧妗吃痛道。
“好,我...我輕點。”朱天熠費力地站好自己的身體,嘴角勾起一抹發自內心的愉悅,那抹笑容直刺痛了顧妗的雙眼。她愈發覺得是自己對不起朱天熠了。
突然,朱天熠一把將顧妗攬在懷裡,聲音嘶啞,道:“你還愛我對不對?”
顧妗本來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但此刻聽見了朱天熠的話,她以為是問她的,她以為朱天熠終於想起了他們以前的種種,心裡還有她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殿下,妗兒一直是愛您的呀!只是,您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朱天熠直接忽略了‘妗兒’二字,把她膩想成了顧清挽。
“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忽略你了。”朱天熠醉意中帶著保證。
顧妗聽得連連點頭,“妾身扶您去休息吧。”
說完,顧妗就攙扶起了朱天熠往朱天熠的臥房走去。
因為醉酒,朱天熠的大半個身子都倒在顧妗的身上,顧妗吃力地託著,但眼裡全是幸福。
在顧妗的攙扶下,進了房間,醉意香濃中帶著寸寸春光於旎。
然而,比起此時顧妗的承歡,躺在三皇子府某處柴房的一個角落裡的顧妍卻是內心嘶吼,肚子裡傳來的疼痛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不信,她不甘心。她明明是三皇子的側妃,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不,這絕不是她顧妍要走的路!她日後是要做皇后的,是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她是不會認輸的。顧妍的眼裡全是憤恨和不甘。
南侯府沁雪園,秦墨辰坐在一旁看著顧清挽手不停歇地擺弄著她的那些藥材,眼裡劃過陣陣暖意。
此時的顧清挽斂去了身上所有的刺和戾氣,看起來就真的只是一個嫻靜的閨閣小姐,卻又不似一般閨閣小姐的呆板。
秦墨辰眼裡閃過異芒,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好像也不錯。
等不了多久,聘禮就要到了,很快,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的了。
然而,此時的顧清挽正埋頭‘苦幹’,和她的那些藥材作鬥爭,絲毫沒有察覺到秦墨辰的異樣。
她當然知道秦墨辰在看她,可是她早就習慣了。秦墨辰雖然一直盯著自己,可卻不讓她感到反感,反而有種有人陪伴的溫暖。
比起沁雪園的溫馨,身處皇宮的朱鴻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熬過了一個寒冬,又經歷了安城瘟疫,又安排了六朝盛會,朱鴻覺得自己已經身心疲憊了。現在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但是,卻還有好多事還沒有來得及安排。
比如,顧清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