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這話說得那麼明顯,朱天熠怎能不知?但良人錦並非其他布帛,豈是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能給的?
朱天熠直接將她忽略了過去,轉而繼續對著那個南元使臣許大人交談起來,良人錦造就的氣氛還在火熱之中,就聽又有人開口了。
“三皇子,思憐曾聽聞盛蒼國庫中有一匹珍寶月光錦,月光錦薄如蟬翼,穿在身上更是有著冬暖夏涼的奇效呢。只是可惜,思憐福薄,卻是沒有機會觀賞一番了。”汪思憐好似渴望又可惜地道。
朱天熠不明她意,卻也了點頭,“盛蒼是有一這寶物,本皇子也從未見過。不過,聽說後來御賜給了南侯。”他看向坐下方的顧名禎。
不知為什麼,自從顧家連連失事以來,他只要一聽見自己名字就頭皮發麻,直覺告訴他肯定沒有好事。
果然“南侯,不知當年父皇賞給你的那匹月光錦所在何處?是否可以拿出來讓大家開開眼?”
顧名禎原本還可以裝聾作啞,可現在三皇子都點名問了,再也不敢馬虎,立刻起身跪在大殿中央,可那匹月光錦都給顧清挽了,怎麼給人觀賞?總不能讓他問著顧清挽要吧?聲音帶著些微的顫抖和虛心回答道,“回殿下,那匹月光錦微臣...微臣已給了二女...哦不,是微臣已經贈送給漠北的世子妃了!”
什麼?
拿給顧清挽了?
朱天熠一個氣沒順,差點背過氣去了!
他剛剛才被顧清挽冷嘲熱諷一番,現在又得知顧名禎把那麼珍貴的文月光錦給了顧清挽!他都快懷疑顧清挽今晚是不是專門來氣他的!
其實,不止是朱天熠驚訝,就連在座的其他人也是訝異的。
他們只知道盛蒼國庫是有這麼一匹月光錦的,但少數人知道先皇把它賞賜給了顧名禎,更少數人知道顧名禎又把它給了顧清挽。一時間,大家不由得都向顧清挽看去。更有人小聲地議論著。
“聽說那月光錦可比良人錦珍貴多了,用那料子別說做一件衣裳了,就是做做一方帕子那也是價值連城的。南侯也太大方了吧?”
“可不止呢,聽說那月光錦的織繡都是用良人錦拆了做絲線織成的,若要做上一匹月光錦要抽取十匹良人錦,再找一個近百位繡娘來細織,從染色到上陣,足足要花上一年的時間!”
“哦,慢工出細活,怪不得月光錦那般寶貴呢!”
“是啊是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解說著,愈說那朱天熠和南元使臣的心就愈沉。南元視做國寶的東西卻不如人家一匹月光錦,而朱天熠也沒了先前對他們熱情的心,就連覺得良人錦也不過只是稍微寶貴點的東西了。
汪思憐故作遺憾的搖了搖頭,“本還來以為可以一飽眼福的,卻不想現在是沒這個機會了。世子妃,真是好福氣啊!”她望著顧清挽的方向,羨慕地感嘆了一句,卻引得更加的女眷看顧清挽的眼神不善。
顧清挽也沒想到原來那匹月光錦來頭這麼大,要用十匹良人錦抽絲,近百名繡娘做。她看了看秦墨辰腳上的靴子和裝在竹音口袋裡她給小翼兒做的玩偶,心裡暗道原先就只是覺得這布料很上手,摸著很舒服,就給秦王妃做了一套衣服,然後再用剩下的料子給秦墨辰做了靴子,小翼兒做了玩具。
.....
顧清挽揚眉笑了笑,“也不是沒有機會鑑賞,不巧,本妃也用月光錦做了些東西,若是太子妃實在想看,本妃也不好小氣。只是,這物什太子妃觀賞之後記得要還,否則只怕我家小魔王鬧起來誰也沒轍了。”
一匹月光錦而已,北歷那麼窮沒能給你好料子,大不了借你看看,讓你長長見識!
果然,坐在她身邊的祁染聽了冷哼了一下,瞪了汪思憐一眼。本來漠北小世子的滿月宴上秦墨辰就說明裡暗裡說他窮了,現在汪思憐這個沒腦子的女人又讓顧清挽逮著機會寒磣了他一把。你說他氣不氣?
北歷還能少了她一塊什麼勞什子布料麼?
眾人汗顏,他們要看月光錦關小世子何事?漠北世子妃這推脫之詞也太假了!
汪思憐被他瞪得委屈極了,但也知道沒有坑到顧清挽反而還把自己拉下了水,正欲開口拒絕,卻聽顧清挽先一步搶住了她的話。
“竹音,快把那隻小老虎拿出來遞給太子妃好好鑑賞鑑賞,藏著些,別讓小世子瞧見了。”
竹音哪裡不知道她的意思,連忙樂呵樂呵地笑著稱是,捂著自己的口袋朝汪思憐走去。
汪思憐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她又不是要看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用得著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明目張膽的“偷偷摸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