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書房內,還沒等到顧清挽走進去就已經聞見了一股清新的茶香,她的臉上忽而就綻起了一抹笑容。
這手藝,非華清斐莫屬。
果然,等到她跨進書房時,就看見秦墨辰和華清斐二人圍坐在一個小桌上,上面擺滿了茶具,此刻的華清斐正在含笑煮茶,一舉一動皆是儒雅。
嘖嘖...漠北的水土還真是養人,隨便捻一個出去也能秒殺了那些自以為是的公子哥兒。
“世子妃嚐嚐清斐的手藝。”華清斐重新執了一個杯子,為顧清挽倒上了一杯剛剛煮好的茶水。
顧清挽也不客氣,淡笑著上前坐在秦墨辰身邊,拿起茶杯放在鼻尖處學著電視劇裡的那些文人墨客閉上眼睛輕輕地嗅了一下,讚歎道:“好茶。”
華清斐看著她品鑑的樣子,不由得輕笑著搖了搖頭。
“世子妃,清斐來了盛蒼這麼久,還未正式向您彙報過...”華清斐站起來,躬身對著顧清挽行了一個禮,正想要進一步陳述自己的這些天來的成績。卻見顧清挽對他擺了擺手,道:“好不容易見一面敘敘舊,先不要急著說那些惱人的事情了。快坐下,咱們談談別的。”
華清斐無奈地著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秦墨辰,希望他可以勸勸顧清挽,畢竟,外面還有好多事等著他去做。比方說要提前防止一心要與盛蒼進一步結盟的南元,比方說雖對朱天熠失望,卻一心不問政事的謝琰,還有...他看了一眼顧清挽,想到之前自己的人查出的端倪,那個風殤公子的身份,好像有點耐人尋味呢。
秦墨辰聳聳肩,表示自家媳婦兒說得有理,好不容易見上一次,非要去談那些嚴肅的事情,平白地擾了好心情。
“這麼久沒見你了,前些日子也疏忽了你,趁著現在有空,你把手伸出來一下,我給你把把脈。”顧清挽含笑看著對面盤膝而坐的華清斐。他的腿的確可以走路,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了,但畢竟是壓了他二十多年的腿疾,她還真的是擔心會有其他的什麼併發症或者後遺症之類的。
“不用麻煩世子妃了,清斐的腿已經完全好了。之前一直有軍醫照顧著,後來父親又尋了醫術頗好的大夫觀察著,所以現在已經無礙了。”華清斐搖頭拒絕道。
顧清挽臉一黑,不幹了“我醫術好還是他們醫術好?你這腿是我治好的,只有我說了完全好之後才是完全好的。”
“世子妃說的對。你一個大老爺們那麼扭扭捏捏地幹嘛?”秦墨辰皺眉,那架勢就好像只要你敢反對,本世子就立刻讓人綁了你一樣。直看得華清斐額頭抽抽地疼。
但是,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要是他再顧及什麼,倒真顯得他扭捏了。
“那清斐就麻煩世子妃了。”他主動將衣袖往上收了一點,露出手腕放在顧清挽的面前。
“這就對了嘛!你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我給你看病也不全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顧清挽一邊含笑與他開著玩笑,一邊把這脈。脈相平穩,暫時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有了這個結果,她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兩分。
看著顧清挽臉上的笑容,秦墨辰和華清斐的心裡也跟著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萬一真的診出了一個好歹來,豈不辜負了顧清挽的一片苦心?
“在盛蒼這麼久,你可有什麼發現?”茶過三巡之後,顧清挽主動開口問了起來盛蒼的情況。
談到正事,華清斐的表情不由得正色嚴肅了起來,他恭敬地回答道:“朱鴻的死並沒有引起軒然大波,反倒是朱天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匆匆下葬,估計是為了隱瞞什麼。之前風殤公子也說過朱鴻身上的毒不下一種,想來本就是殘破之軀,就算彼時不死,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了。”
“嗯。”顧清挽贊同地點點頭,朱天熠掌管朝政那麼久,朱鴻的身體本來就已經被那些千奇百怪的毒掏空得差不多了。淺落率軍清君側也僅僅是為了渡過德親王府的危機而已,所以一個朱鴻的死,還真的不太能引起注意。
“朱鴻被淺落郡主救出來後,就立刻恢復了德親王的身份,再加上我們的從中運作,哪怕朱鴻已死,朱天熠也不敢動德親王府了。”華清斐說道:“更何況,現在德親王已經上繳了兵權,他更是沒有理由動了。一旦德親王出了什麼岔子,天下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
天下人?估計像朱天熠那種人是根本就不會在乎的吧?顧清挽心裡冷笑。
“他是不敢動德親王了,但那個疙瘩還在,所以又將主意打到淺落郡主身上,方便牽制德親王。”秦墨辰冷不丁地橫叉了一句。
“淺落不可以進宮。”聽了秦墨辰的話,顧清挽下意識地就說了一句話。朱天熠的小弟弟現在都是軟的,再納淺落進宮,不是禍害人家姑娘麼?
華清斐和秦墨辰一愣,他們不明白為何顧清挽的反應那樣堅決。雖然他們也覺得可惜,但是德親王能否避過這個災難,還全要看他自己了。
顧清挽被兩人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了,眼裡閃過一抹暗黑的笑容,莞爾一笑,“朱天熠那種人,眼裡只有利益,沒有人情。所以,誰嫁給他都是一種悲哀。”
“那是,以為誰都像本世子那樣寵著媳婦兒啊!”某人特不要臉地說道,換來顧清挽一記白眼。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沒看見正在說正事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