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顧清挽皺眉問道,聽那聲音八成是與別人的馬車撞了。
“回世子妃,是別人撞上了我們的馬車。”外面的車伕聲音低沉道。她們一行人出來並沒有隱瞞身份,馬車是秦王府的馬車,就連車伕都是秦王府的侍衛辦的。居然還能有人不長眼撞上來,找死麼?
還未等顧清挽這邊出聲,那邊就先“嗷”地一嗓子喊開了。
“誰啊?那麼不長眼?沒看見我家夫人的馬車麼?撞壞了你們賠的起麼?”透過車窗,只見一個綠衣小丫鬟趾高氣昂地站在車轅上叫罵著,雙手叉腰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樣子。
“哪家的沒長眼睛?撞到了我家夫人還不快快出來磕頭賠罪?沒規沒矩的,一看就是那種破落戶人家出來的,有娘生沒娘養的人!”
“馬車裡的人聽到了麼?我家夫人還在等著你磕頭賠罪呢?你還縮在裡面幹什麼?是不是因為長得醜不敢出來見人啊?”
“唉,要我說,長得醜在家裡關著倒沒關係,這出來到處招搖可就不對了啊?呵呵...瞧瞧那股子透露出來的寒酸氣,上個街連個隨從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土鱉!我呸!”
本來沒多大個事兒,經過她吼了這麼幾嗓子,倒是把周遭的人都吸引過來了,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當然,不是指指點點顧清挽一行人,畢竟人家從頭到尾都沒有還過嘴。
終於...在聽見對方愈罵愈難聽的情況下,原本膽子最小的竹音當下就忍不住了,衝出馬車就與對面罵開了來。
但這在外人看來,也不過是氣不過罷了。就算對方有理,也太得理不饒人了些。
不過,顧清挽顯然是跑偏了。
...
就因為她沒有帶侍衛所以寒酸?
嘖嘖...
要怪就怪對方沒眼力見,敢撞了秦王府的馬車還那麼囂張!
顧清挽眯著眼睛看過去,對面的馬車不算太大,但也不小,比起秦墨辰的馬車稍微遜色點,馬車足足用了六匹馬來拉,馬車上還用了軟煙羅來裝飾,上面掛著珠翠配飾,一看便是富人家的。馬車兩旁圍了大約四五十人個侍衛,陣仗極大,一看便是權貴人家,怪不得就連一個丫鬟都那麼囂張,想來平日裡是橫著走走習慣了!
“世子妃,需要屬下去將她們解決了麼?”侍衛低沉的聲音傳來。
“不用,先靜觀其變吧。”這種智商的人,她都覺得跟她鬥簡直拉低了檔次!
不過,主街道的人本來就多,現在看見有熱鬧看都圍了過來,包括兩邊酒樓客棧里正在用膳的人都推開了窗探個腦袋出來看稀奇了。
竹音雖說平日裡膽小了些,但只要一旦涉及了顧清挽就一下子變成了護犢子的老母雞,變得雄赳赳氣昂昂了起來。
這不,馬上就傳來了竹音的嘲諷聲,“呵,你家夫人倒是好大的架子!知道的是個女人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皇上御駕親征呢!說,你們有何歹心?”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那個綠衣小丫鬟明顯被竹音的氣勢嚇住了,反應過來之後便更是氣急敗壞了,“大膽!我家夫人乃是北境湟州知州夫人,你知道汙衊朝廷命官該當何罪麼?”
原來是和知州夫人!
呵呵...終於報出家門了麼?也難怪一個小小的知州夫人也那麼囂張了,現在新皇即位,最是要安撫好朝臣,尤其是邊境朝臣。知州的官職雖然不大,不過也僅僅是一個正四品而已,但他卻是實打實的地方霸王,手中握有實權,掌管邊境要塞,最是一國皇帝忌憚又無可奈何的存在。
官是可以換,但換了一個另一個要麼是管不下來,要麼就是同流合汙,邊塞油水大,官員可以迅速地盤根錯節,在那塊地方生根發芽為所欲為,相當於土皇帝一般,他們不用每年上京述職,只用遞個摺子稟報就行了,要不是朱天熠登基,她可能還真沒機會見到這樣的土皇帝呢!
“呵呵,我當是誰那麼大的架子呢?原來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知州夫人麼?看那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我還以為是皇后娘娘大駕呢!”竹音生起起來也不是一般的剽悍,腦袋裡劃拉著什麼就往外扒,挖了一個坑就給對方跳,說得對面馬車裡的那位正主臉一陣白的一陣青,精彩萬分。
但因為有馬車簾子擋著,所以他們誰都看不見。
顧清挽在一聽見那個“二五八萬”時,又驚得差點從座位上摔下來。麻的,什麼不學盡學壞的!
顯然,那綠衣小丫鬟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扣著腦袋問竹音,“什麼是二五八萬?”
竹音差點沒把鼻子氣歪,吵架基本靠吼,你管那是什麼意思呢?管那麼多幹嘛?就算你問了她也不想告訴她!
好吧,正在氣頭上的竹音姑娘其實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反正她就聽見自家世子妃平時就是這樣罵世子的,她覺得好用就撿來用了,今天正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