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渝所做的,不過是履行承諾,收他為徒。
而此舉也是因為蘇渝本身希望從中獲利,順便幫助了禮承澤罷了。
蘇渝從未標榜自己是樂善好施之人,他只求修道成仙。
倘若在這一過程中能順便助人,也屬意外之喜,僅此而已。
蘇渝深知,太子若始終缺乏勇氣,不敢為自己爭取自由,即使離開深宮,依舊難逃束縛。
這種狀況,旁人難以插手。
畢竟,“自助者,天助之”。
禮承澤聽後豁然開朗,點頭應道:“嗯,承澤明白了。”
他並非愚鈍之人,明白蘇渝所言句句屬實。
若太子自身不覺醒,無論他與蘇渝如何努力,最終也只會造就一個無所作為的庸人。
因此,關鍵在於太子自己是否願意清醒過來。
上一代人的選擇,終究是他們自己的決定。
太子無需為他人的選擇承擔責任,這本是常理。
然而,這些道理即便太子明白也無濟於事,仍需他親身體會。
憶及上次送行時太子眼中的羨慕與失落,以及那些懇切拜師的話語,皆出自真心。
禮承澤內心觸動,他向來感性,先生所著《紅樓》不知令他感慨多少次。
蘇渝淡然一笑:“若太子能自行至書院門前,即便超出入學期限,我也願接納。
無論是勇氣、智慧,抑或軟磨硬泡,只要邁出這一步即可。”
禮承澤聞言驚喜:“多謝先生!”隨後,他打算找個時機告知太子此訊息,並伸手去取身旁的青葡萄。
蘇渝點頭微笑,未再多言。
禮承澤將葡萄咬碎,隨即笑問:“先生,《紅樓》何時續更?母妃讓我代為詢問。”
雖他自己也好奇,但此話並無不妥。
出宮前,母妃雖未流露不捨,卻反覆叮囑要催促蘇先生續更《紅樓》,並提及她因等待後續章節而輾轉難眠。
禮承澤無奈答應下來,今日正好藉機替母妃問明。
蘇渝輕笑回應:“快了,我過幾日去催那位二道販子。”
禮承澤敷衍地點頭:“好,靜候先生佳音。”
他心知肚明,先生所謂的“二道販子”與替人代筆的落魄文人不過是虛構人物,實則是為了隱瞞自己便是《紅樓》作者的身份。
禮承澤自然敷衍地點點頭,嘴角掛著淺笑,沒有揭穿先生的選擇。
蘇渝望著他,一臉懷疑卻又裝作不知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一聲。
罷了,解釋已經毫無意義。
不過幾日後,等範鹹那小子來府中授課,該催催他了,這故事拖了太久。
江州的一家酒樓裡,一位戴笠帽的老者端著一杯茶,輕輕吹了吹,卻不飲下。
他另一手握著一封帶有特殊標記的信,內容簡單明瞭——入京都,找一名少年麻煩。
笠帽下的老者冷笑一聲,只說了幾個字:“有完沒完?”隨後將茶水灑在地上,動作顯得粗魯。
鄰桌几位大漢被濺溼,正欲發作,卻在與老者對視後,頓時收斂,低下頭匆匆離去。
老人全身散發著冷漠,似將眾人視若無物。
幾名大漢摸了摸脖子,頓感寒意,怒氣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