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橫坐在上面看那婦人時,果然是藝雙絕。
但見:羅衣迭雪,寶髻堆雲。櫻桃口,杏臉桃腮;楊柳腰,蘭心蕙性。
歌喉宛轉,聲如枝上鶯啼;舞態蹁躚,影似花間鳳轉。
腔依古調,音出天然,高低緊慢按宮商,輕重疾徐依格範。
笛吹紫竹篇篇錦,板拍紅牙字字新。
那白秀英唱到務頭,這白玉喬按喝道:“雖無買馬博金藝,要動聰明鑑事人。看官喝采道是去過了,我兒且回一回,下來便是襯交鼓兒的院本。”
白秀英拿起盤子,指著道:“財門上起,利地上住,吉地上過,旺地上行,手到面前,休教空過。”
白玉喬道:“我兒且走一遭,看官都待賞你。”
白秀英託著盤子,先到雷橫面前,雷橫便去身邊袋裡摸時,不想並無一文。
雷橫道:“今日忘了,不曾帶得些出來,明日一發賞你。”
白秀英笑道:“‘頭醋不釅徹底薄’,官人坐當其位,可出個標首。”
雷橫通紅了麵皮道:“我一時不曾帶得出來,非是我捨不得。”
白秀英道:“官人既是來聽唱,如何不記得帶錢出來?”
雷橫道:“我賞你三五兩銀子也不打緊,卻恨今日忘記帶來。”
白秀英道:“官人今日見一文也無,提甚三五兩銀子,正是教俺‘望梅止渴,畫餅充飢’。”
白玉喬叫道:“我兒,你自沒眼,不看城裡人、村裡人,只顧問他討甚麼?且過去自問曉事的恩官,告個標首。”
雷橫道:“我怎地不是曉事的?”
白玉喬道:“你若省得這子弟門庭時,狗頭上生角。”
眾人齊和起來。雷橫大怒,便罵道:“這忤奴,怎敢辱我?”
白玉喬道:“便罵你這三家村使牛的,打甚麼緊?”
有認得的喝道:“使不得,這個是本縣雷都頭。”
白玉喬道:“只怕是驢筋頭。”
雷橫那裡忍耐得住,卻要從坐椅上直跳下戲臺來,揪住白玉喬。
突然聞得幾聲大喝。
“住手,都住手,閒雜人等都散開了。”
雷橫看去時,見是幾個穿著官服的壯漢。
雷橫知道這是幾個不一般的人。
如今的縣令雖然還是原來的縣令,但是卻沒有什麼權力了,無論是這縣裡,還是州里,高壓都有很大的決定權。
高壓好不容易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高太尉自然很高興,高壓寫了信過去要些權利,高太尉便在皇帝那裡求了求,給了他。
見他們過來了,雷橫頓時不敢動手了。
拱了拱手,拜見了一下。
一個壯漢問道:“這是緣何起了爭執?”
雷橫答道:“小人今日出來聽曲,沒有帶錢,無法賞他,他就拿言語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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