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主家?”林建立刻抓住了話頭,試探道:“不知許大人所說的這位‘主家’,可是咱們朝中哪位德高望重的‘翰林’學士大人?下官在禮部也有些同年故舊,說不定還與這位大人有過數面之緣呢。”
他特意加重了“翰林”二字。
許翰林嘴角僵硬地扯了扯,露出一絲古怪至極的表情,像是想笑又不敢笑,最終還是板起了臉。
“林大人說笑了。那位貴人的身份,尊貴顯赫,豈是卑職這等小人物能夠隨意揣測和提及的。林大人還是莫要為難卑職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已經涼透的茶水,算是下了逐客令。
“卑職這裡還有許多賬目尚未核對清楚,實在不敢耽擱。林大人請自便,恕不遠送。”
林建一肚子的話都被這許翰林不軟不硬地頂了回來。
禮物送不出去,想要的情報更是連邊都沒摸到。
一張臉憋得青一陣紅一陣。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許翰林要麼是個榆木腦袋,不懂人情世故;要麼就是背後那人下了死命令,讓他不敢有絲毫逾越。
無論是哪種,都讓他覺得此人“怪”得很,與官場中那些八面玲瓏、見風使舵的官員格格不入。
無奈之下,林建只得悻悻然起身告辭。
走出翰林糧莊,回頭望了一眼那依舊人聲鼎沸的門面,心裡愈發覺得這地方透著一股子邪乎勁兒。
回到三皇子府,林建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當然,也少不得添油加醋地向三皇子彙報了一遍。
他尤其強調了許翰林那“油鹽不進”、“守口如瓶”的古怪態度,以及糧莊內外那些若隱若現的護衛,特別是提到了欒波的出現。
>思考中….
“殿下,那許翰林簡直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林建一肚子火沒處發,在三皇子面前大倒苦水。
“下官把您賞的東珠都捧到他跟前了,他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硬是給推了回來!”
“還說什麼全靠‘貴人相助’,下官旁敲側擊想探探是哪位貴人,他就拿話堵我,嘴巴嚴得跟蚌殼似的,撬都撬不開!”
“而且,依下官看,那糧莊裡裡外外,怕是藏了不少好手盯著。我還瞅見二哥府上的那個欒波,也在附近晃悠。”
林建越說越覺得邪門:“想來硬的,怕是更難辦了。”
三皇子聽完,本就陰沉的臉,此刻黑得能擰出水。
“砰!”
又一隻名貴的汝窯茶杯在他掌中化為齏粉。
“廢物!一群廢物!”
三皇子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額角青筋暴跳。
“一個區區許翰林都擺不平!我看他不是什麼清高自持,分明是背後那個縮頭烏龜把他嘴給縫死了!”
“欒波?哼,老二那個蠢貨也想來分一杯羹?”
他越想越憋屈,這翰林糧莊就像一根魚刺,死死卡在他喉嚨裡,吞不下,吐不出,渾身難受。
王騰在一旁瞅著機會,小心翼翼地開口:“殿下息怒,依我看,這許翰林既然敬酒不吃,咱們不如……”
“不如什麼!”
三皇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接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