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和林黛玉牽著手,平平常常走著,腳步踏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極輕微的嘎吱聲,越發襯托出天地間的寂靜廣闊。
兩人這幾年用玉石練功,輕功越發高明,腳步踏下,在雪地上也只留下了淺淺的痕跡,雪花隨即飄下,不一會就將兩人腳步掩蓋。
兩人沒有接近去到院子,而是從山坡另一面上了山頂,舉目四眺,下方風景盡收眼底。
林黛玉還不滿意,找了顆極為高大繁茂的老松,回身向魯智深招了招手,自己當先輕飄飄躍起,在樹幹上點了幾下,便縱躍到樹冠之中,坐到一根粗枝上,藏身起來。
魯智深見了,也微一蹲身,高高躍起,在樹幹上一拍,便翻到林黛玉旁邊,和她並肩坐下。
他從樹冠裡面遠眺望去,山坡上的小院距離不近,只有巴掌般大,不過他目力驚人,裡面的情形倒是看得頗為清楚。
魯智深只覺肩頭一沉,原是林黛玉把臻首靠了過來,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摟住對方腰肢。
林黛玉不自覺扭動下身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倒是輕車熟路,平日裡面沒少摟秦姑娘吧?”
魯智深大汗,心道你在平陽離開時看似不在乎,心裡卻還是吃醋了。
林黛玉彷彿明白他的心思,斜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在腹誹我使小性了?”
魯智深趕緊咳嗽一聲,“沒有沒有,怎麼可能。”
林黛玉哼了聲,說道:“才怪,你說不定在想著,這婆娘還沒嫁人,就如此生妒,要是掌了家,豈不是對我那些紅顏知己沒好臉色看?”
魯智深招架不住,忙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林黛玉這才滿意地輕笑了起來:“這還算句話,我自然不會像太太那樣。”
“但是你騙過來的那些姑娘,本來做正妻都綽綽有餘,偏生要給你做側室做妾,又不好安排,我一想起來就頭痛得很。”
“晴雯且不說以前家裡怎麼回事,秦姑娘,妙玉,香菱,哪個是家世差了的?”
“結果在你連哄帶騙之下,都被你得了手。”
魯智深下意識就想點頭,突然驚出一聲冷汗,叫屈道:“除了秦姑娘,我和其他人都是清白的!”
“少來!”林黛玉冷笑,“敢做不敢當!”
“香菱呆呆的,心思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我多少能看得出來一二。”
“妙玉更不一般了,她看你的眼神,哪像是個出家人?”
“虧她還自詡聰明通透,十幾年在廟裡不見外人了,根本不會掩飾,我每次看她低著頭偷偷瞟著你,就想笑出聲來。”
魯智深大汗。
林黛玉嘆了一口氣,“我不怪你,但要說我一點都不做酸,那也是不可能的。”
“真要那樣,我就不喜歡你了。”
“我其實挺羨慕她們,秦姑娘陪了你兩年,出生入死,妙玉能和你談禪,互為相知,晴雯自小服侍你起居,兩相知曉,香菱被你救出火坑,感恩含情。”
“獨獨我,老是譏刺於你。”
魯智深沉默了一會,說道:“我明白你。”
“你其實心裡在害怕。”
“因為我不僅有你,還有他們,你卻只有我。”
林黛玉身體微微一震。
魯智深知道自己猜對了,兩人一起過了十幾年,豈能不知道對方心思。
他沉聲道:“當日林姑父去世前,我說過要護你一輩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