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瀟瀟那張儘管濃妝豔抹卻並不顯得惡俗的如花俏臉,心中多少有些慨然。
我和瀟瀟只在前些天的某個晚上見過一面,但那一晚卻發生了很多事兒。
有瀟瀟被我堵在暗夜行者夜總會衛生間逼問口供,有我痛毆西京商貿的閆師爺和陳公子,還有上演現場舞臺劇‘拍攝電影’,以及迫出越獄殺人逃犯王五…
時間雖然只有幾個小時,但發生的事兒卻一樁比一樁驚心動魄,一件比一件更加令人唏噓。
我親眼見證了王五一家如何自這個世界上冥滅掉,也最後一次用自己的真愛好好保護嵐瀾的生命…
我想起曾經看到過的一句話:對於共同度過特殊時光的兩個人來說,哪怕只有極短的一段時間,也很可能比和不相干的所謂熟人每天禮貌地打個招呼來得更有心靈共鳴。
所以,我甚至覺得瀟瀟之於我,比起很多朝夕相處的同事還要多出一份默契感,而這種默契也許正是因為我們曾一起經歷了生死時速的某些歷程。
“開個玩笑而已,你至於這麼認真嘛!”我笑了笑。
“我沒有當真。”瀟瀟也微笑著回應我,“只是你既然那樣說了,我總要順著你繼續說下去,這樣才能讓你江楓先生不顯得那麼沒面子。”
我被她噎住,而張隊卻哈哈大笑起來,於是三人之間的氣氛便顯得融洽起來。
隨口聊了幾句,瀟瀟道,“江楓,我沒想到這麼晚你會和張隊來夜總會消遣…”
她剛說到這裡,張隊便插話道,“打住!你們這裡定義為夜總會了嗎?明明是暗夜行者娛樂中心…”
我也接了一句,“對啊,誰說我們當警察的就不能大半夜來娛樂中心喝酒?你規定的啊?”
“快得了吧!”瀟瀟無視我倆欲蓋彌彰的一唱一和,“兩位哥,帶著任務了吧?”
我點頭,“果然瞞不過三眼魔女。”
瀟瀟便不再問什麼,既然我們有任務,她當然不能繼續就這個話題扯下去,不然我們很可能違規犯錯誤。
她不說話,我很自覺地充當不讓場面冷下來的角色,問道,“瀟主管,我上次和你說的話認真想了嗎?”
“哪句?”她問我,不過目光卻有些躲閃。
我心裡清楚,其實瀟瀟知道我要她回答的是什麼。
“還哪句?我們統共說過多少句話?我能叮囑你什麼?好好想想…”
當著張哥的面,我不好裝得跟個聖人似的說教瀟瀟,於是採取這種含糊其辭的迂迴戰術。
“...哦,想了,想了吧…”
“啥叫想了吧?行了,你怎麼打算的?”
大鬍子看著我們,一臉茫然,不知道我倆說的什麼謎語。
“等等吧,熬過這個月,我會想辦法的。”她用素手搖晃著高腳酒杯裡的琥珀色液體,輕輕嘆了口氣。
“靠!”張哥罵了一聲,“我去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