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要做,而且越想越覺得我那個目光如炬聰穎絕倫,性格卻如同少年般懷有童趣的導師老爺子,其實是治療小小最合適的人選。
於是我拿起紙筆,趴在茶几上寫了一封熱情洋溢聯絡感情的信遞給汪監。
流蘇一把搶過去看,撇著小嘴念道,“尊敬的任老師您好,許久不見心中掛念,腦海中時常想起您給我們上課時的風采…哎呦,滿篇歌功頌德,真肉麻啊…江楓,你就是這樣和老師交流的嗎?”
“要你管!”
我極為不滿,心道,這個流蘇,丫今晚吃槍藥了吧,幹毛總跟我過不去。
汪監卻笑,小心翼翼收好那張紙,開始轟我們。
“我說你倆,怎麼象一對前世冤家呢!要鬥嘴出去鬥去,我要哄孩子睡覺了…”
於是,五分鐘後,我和流蘇被汪珊‘無情’地趕出家門。
而當只有我倆在一起的時候,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
我想起流蘇找我來似乎還有別的什麼事兒,於是主動踅摸話題,“流蘇,汪姐說你還有事兒找我?要不,咱找個地方坐著好好說。”
流蘇的腳頓了頓,沒有看我又向前走著,半晌才擠出一個字,“好。”
叫了一輛出租,我輕車熟路帶著流蘇來到傍晚剛剛來過的藍調酒吧,心道,這特麼的,哥們算不算一天之內二進宮?
雖然已經將近深夜十一點,藍調酒吧的客人並不少,三三兩兩三五成群,竊竊私語或者談笑風生。
我找了一個靠近表演臺的卡座,按鈴叫了維特爾,告訴對方給我上兩瓶啤酒,一杯大麥茶,然後問流蘇喝點什麼。
“和你一樣吧。”
“ok,小弟,那就兩份!”
見流蘇只是坐在對面低頭想心事,似乎沒有立即和我說話的慾望,我也懶得搭理她,目光轉向表演臺,靜靜聽著音樂。
很有些驚訝,今天傍晚時候,還是一個女孩子拿著吉他彈唱泰勒.斯威夫特的歌,現在卻換了一支微型管絃樂隊在那裡賣力地表演。
這也就罷了,令我沒想到的是,此刻的表演曲目,竟然屬於嚴肅音樂範疇,準確說就是西方古典名曲。
酒吧這種地方,即使藍調酒吧屬於清吧性質,但上演嚴肅音樂的情況依然很少見,因此倒是引起我的注意。
輕輕跟著哼唱,我翹起二郎腿,微微晃著身體,手指有節奏地在卡座案几上一下一下敲打著。
良久,對面的流蘇終於問我,“江楓,這是什麼曲子?好像聽著很熟悉…”
“斯梅塔那的《伏爾塔瓦河》!”
我應了一聲,脫口而出,“林芬最喜歡的曲子…尤其是用鋼琴彈出來…”
“林芬?”流蘇不解,用目光詢問我。
而我的臉色卻一下憂鬱了,腦海中飄過那個已經很少浮現的身影,似乎…她的嬌媚俏麗已經離我很遠很久了…
“我前女友。”
苦笑,“她彈得一手好鋼琴,這曲子是她最鍾愛的一首…”
“哦。”
流蘇不再問我,重新陷入沉默中。
我的心情卻被打亂,忽然煩躁,似乎美妙的樂章已經無法帶給我任何愉悅,心中充滿惆悵。
站起身,我走向表演臺,掏出一疊錢,問,“哥們,能點曲子嗎?”
一個像是主持的傢伙連忙跑過來,“先生,你有什麼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