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交待說出,審訊室裡忽然一片死寂。
我們幾個誰都沒有說話,不是低頭沉思就是默默抽菸。
胡敏的心態,如果站在她當時的角度深入去想,倒是也能理解。
如果一個人生無可戀,遭受最親近的親人被迫害死亡的打擊,那段時間,思維肯定是混『亂』並且偏激、畸形。
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既然胡敏的目的是搬倒乾通,參與藏毒運毒一次就夠了,為什麼直到她因為別的罪行被捕入獄後,也沒有舉報?反而繼續幫對方掩飾,犯下這些人神共憤的惡毒罪孽。
“胡敏,事實是,雙方透過你和劉若蘭很快建立聯絡,真正的大毒梟應該是劉若蘭前夫!?那麼,幾次販毒運毒之後,你為什麼不拿著證據舉報?我想就算乾通厲害,牛『逼』,勢力龐大,但製毒販毒是重罪,誰也不敢保他們,對不對?”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江隊,第一,我報案那麼多次沒有下文,我已經心寒,沒有轟動『性』證據之前,我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其次,唉後來,我才知道,劉若蘭前夫已經死了,是被她害死的,那之後真正的毒販子,是劉若蘭啊!”
我靠!
頓時,我傻眼了。
由於胡敏交待問題的方式屬於前後敘述,並沒有一開始向我們說結論,因此,我聽著,一直以為對方口中的毒販子是劉若蘭的前夫。
“我找到以前和父親有關係的乾通內部人員,想方設法暗示這方面的意思,經過多次試探驗證,乾通試著和我們進行幾次小規模交易,雙方逐漸建立信任”
“正當我搜集證據,準備拼死一搏告發乾通的時候,卻被送進監獄不說了,我入獄的罪名都是子虛烏有!在這之前,劉若蘭向我攤牌,跪在地上求我,說如果我一定要舉報,那麼大家都要完蛋,天宇一個人在外面會沒人照顧”
胡敏搖搖頭嘆口氣,“江隊,天宇就是我的命根子,是我唯一軟肋!我想了很久,因為其他罪名入獄,只要不牽扯到販毒這方面,幾年後我出來還能好好生活,還能結婚生孩子,照顧天宇”
我默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似乎能感受到胡敏當時的彷徨無助和傷心欲絕。
“我屈服了,而且我擔心,一旦告發,劉若蘭必定死罪難逃,而且他們的人一定會在外面報復天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該怎麼辦啊?你說說,誰能告訴我怎麼辦!我如果我早知道她也是毒販子,接手前夫那些骯髒勾當,我怎麼可能再和她合作”
看著一臉痛苦,情緒再次無法抑制的胡敏,我同樣心裡難受。
這踏馬的,都是什麼事!
唉
基本理清頭緒:胡敏為了報復乾通,和對方假裝合作,為的就是拿到乾通製毒、販毒的重要證據。
而劉若蘭,開始可能也是為了報復前夫,結果卻演變為殺人並且接手前夫的販毒勾當。
於是,胡敏進退兩難,最終選擇忍耐,想著等到自己從監獄出來後再從長計較,卻不知道一錯再錯的結果就是不歸路。
我看著對方,忽然想起和胡敏第一次見面時,她失態地抓著我的手問我是不是真的能夠幫她
胡敏是苦命人,但苦命人卻犯了大錯!
就算因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但犯罪就是犯罪,無法抹殺。
良久,連續抽了兩根菸,我開口,“胡敏,現在的情況基本已經清楚,下一步就會核實你放心,胡天宇警方會嚴加保護,甚至可以採取改名換姓,安排到其他城市生活。劉若蘭肯定要抓,殺人販毒都是死罪,不管有什麼理由,她在劫難逃!”
“唉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