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 第 56 章
◎誰說的是假的◎
蘇秋月覺得宋清舟最近有點奇怪, 不,是很奇怪。平時隨口在遲心然和時晚安在的情況下提出親親,這人總會老古板地拒絕她, 會說她們還在,不好那樣,在那兩人到她們面前親親時卻不去管。
簡直雙標。這兩日卻換了個模樣, 隨口提出的要求都得到了滿足。
這讓蘇秋月很是摸不著頭腦, 可是她還在反複地發燒, 反複地高燒,清醒的時間並不充足, 不等到她問出滿腹的問題,無法推脫的睏意就直接來訪, 把她的意識拉進了深海裡。
“舟舟姐,她剛睡下。”遲心然小聲對剛推門進來的宋清舟說,合起攤開的故事書, 無奈道, “我一直在很努力地調動她的情緒, 可是沒辦法啊,她還是睡著了。”
宋清舟把端著的託盤放到床頭櫃,小碗裡的粥冒著熱氣,望著床上剛醒不久又睡去的人,擰緊眉頭,“她醒了多久, 你有計時嗎?”
“有,二十二分鐘。”遲心然看了眼手錶上定格的計時時間。
連半小時都不到, 加起來每日清醒的時間甚至不到四分之一。西藥吃了, 補品也嘗試小劑量地給她吃, 就是不見有好轉,反反複複地發燒,每天清醒的時間越發地短……
真的是生病,而不是……什麼代價嗎。宋清舟眼神黯淡一瞬,開口,“晚安下了面條,你去吃吧。我來守著她。”
遲心然在她說之前就自覺地讓出了位置,叮囑她,“舟舟姐,你別忘記顧著點自己。”
“知道了。”
“你喝粥嗎?還是吃麵條?”
“喝粥就好。”能填飽,不會餓死就行了。
遲心然離開,屋內清醒的只剩下宋清舟一人。一樓的房子,宋清舟都沒有安裝窗戶,不過今天放晴,太陽能系統正産工作,空調穩定地向室內輸送恰到好處的冷氣,可就是莫名覺得喘不上來氣。
宋清舟坐在床邊,凝望著床榻上雙眼緊閉的人兒,不自覺把腳縮上來,搭在椅子的邊沿,手抱住膝蓋,這是蘇秋月以前在宿舍裡最愛做的一個動作。
下巴抵在膝蓋上,眸光閃爍,尖銳的疼痛肆虐脆弱的心髒,注視著蘇秋月,努力地想要回憶起曾經她和蘇秋月的一切。
苦思冥想,回憶的片段卻永遠地終止在兒時倉促分別的那一日。
這讓宋清舟心中很是煩悶,憂慮會不會和遲詩悅的離開有關系,如果有的話,那會變得很難辦,遲詩悅現如今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若說去找,蘇秋月現在的身體狀況,她又不好離開。
草率了,就不該把她放走,應該在她說完之後再把她強制帶回來,反正是個盲人,抵抗不了。
頂多是一個出爾反爾,不講承諾的罵名,她無所謂。
唉。
暗嘆口氣,宋清舟把頭埋進膝蓋上,說這些都晚了。
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皮忽然挑上了千斤重的擔子。幾夜未眠再強健的身體也是會感覺到疲憊的,和疲倦對抗不了多久,宋清舟便被周公扛在肩膀上強制帶走了。
即使睡著了,眉頭依然緊鎖著。
蘇秋月幾乎是在她閉上眼睛的下一秒睜開了眼,眼睛裡一片清明,一點都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一眼看見宋清舟寫著愁的眉心,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
她覺得不對勁,特別不對勁。安全屋裡唯一不穩定的因素只有那位瘋女人,所以蘇秋月斟酌後,做了一出戲,讓宋清舟睡得沉一點。
悄聲走下床,在宋清舟的身邊比劃了好久,最後看看自己的胳膊,再看看宋清舟,還是算了,一會兒把人給摔著,摔醒了可怎麼辦。
躺在床上太久,身體不利落,左腳差點絆右腳,扶著牆,託著虛軟的身體緩緩往門口那邊走。
耳朵貼在門框上良久,聽不著什麼聲音,蘇秋月才小心翼翼地按下門把手,推開門。
她是不希望驚動其他人的,現在的行為都是冒著巨大的,宋清舟可能會生氣的風險,要是其他人發現告訴宋清舟,她現在的苦心謀劃完全白費。
可她越不想要發生什麼,偏偏就發生什麼。
剛推開門,蘇秋月就對上了倚在對面牆上,聽見動靜抬眸的遲心然的眼睛。
四目相對,彼此無言。
蘇秋月是無語,遲心然是震驚,急忙迎上去,開口前被蘇秋月狠狠剜了一眼,瞭然噤聲。蘇秋月輕手輕腳地合上門,她才小聲問,“秋月,你身體好了嗎?怎麼下床了?”
“不用你管。”蘇秋月不想要把精力浪費在應付不重要的人身上。
遲心然被兇了也沒氣餒,追著她走,蘇秋月走路時身形搖晃,她伸出手隨時準備好扶住她,“不要走得那麼快,等一下摔了怎麼辦。”
“死不了。”蘇秋月簡潔明瞭。
吃了槍藥一樣,倒是有幾分生病前的樣子了,遲心然一點也不生氣,好脾氣地應,“我知道,但是會受傷不是嗎?舟舟姐很敏銳的,你難道希望舟舟姐看出來嗎?”
一句話戳進了蘇秋月的心窩,嘴上沒說什麼,腳步是很明顯地放慢,更加穩重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