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只裝了那麼一會兒，就將翅膀收了回去，重新變回無害的樣子。

他這才想著回答秋彥的問題，“你需要變成人類，我需要你的翅膀，所以……，你已經達成所願，恭喜。”

秋彥感受了一下背部，果然，只有尖銳的疼，再沒有別的了。

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放下來時沾了一些血跡。

單手撐著身下地面的手微不可察地在顫抖，秋彥穩了穩心神，儘量不讓自己露出示弱的姿態來。

秋彥的表情看起來挺淡定，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來的臉色還是被池墨看見。

“哦，對了，我之前好像沒有告訴你，從天使到人類，去掉翅膀這一過程是有可能會喪命的，所以你可得堅持住了，知道嗎？”

池墨的語氣溫和，就像句真誠的建議一樣，沒帶一絲惡意。

秋彥嗤笑，“你什麼目的？”

池墨不答，只盯著他看了會兒，確定已經沒了威脅之後，也並不介意為他答疑解惑。

池墨原本也是個天使，在做任務時愛上了任務物件。

他的翅膀是他的老師親手斷了的，變成人類希望以後和愛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只是他原本幻想的一生一世並沒有如他所願。

愛人她……變心了。

她說倦了，沒有新鮮感，便不要他了。

池墨的世界瞬間崩潰。

一朝墮落，那純白無暇的雙眸終於染上黑色。

他憑空再次生出翅膀，可也不是白色了。

在等待那人好久之後，終於確定她真的不會要他了。

他內心被黑暗和不甘吞噬，最後還是失控了。

他使計將她永遠禁錮在身邊，看她痛苦不堪，看她後悔不迭，內心生出扭曲的快意。

而現在，她終於老了，那滿頭白髮，滿臉皺紋無一不提醒著他一件事。

她是人類，總有一天會老會死，他留不了這人多久了。

“我不想聽你講你和別人那些無聊的故事。”秋彥不耐煩地打斷他。

秋彥臉色不好，眼前已經陣陣發黑，池墨卻還在廢話。

池墨收斂起笑意，一字一頓道“人類是朝三暮四的傢伙，你現在為她做了這麼多，以後還不是會被拋棄，哈哈，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那一天的到來了。”

秋彥抬起頭來，“這就是你的目的？因為你沒能有遇到一個一心一意的人，所以也想看見別人和你一樣的下場？”

秋彥盡力跟上他的腦回路，卻還是無法理解這種惡意。

池墨身子一頓，方才笑道，“你可以這麼理解。”

秋彥已經支撐不住了，這麼一會兒他已經感覺到體內的生命力不斷在流失。

或許，是真的會死吧。

可是，他還沒有見她呢…

池墨看他沒說話，瞭然道“嘖，我怎麼忘了，你還不一定能撐過這一關呢，你可要加油啊，要是不能看見我期待的場面，我可是會非常失望的。”

秋彥恨不得找什麼東西塞住池墨的嘴，這人太吵了，沒人回應還不斷要瞎逼逼。

秋彥終於支撐不住，向一邊倒去，閉上眼睛的最後一眼。

看見的是池墨離開的背影，那裡被一團深深的黑霧籠罩，似永遠見不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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