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喜歡你。”

輕鬆，說出的那一刻李黔寧只感到了無比的輕鬆。

這句話他幾乎每天都想說，但卻又從來都不敢說，總是話到嘴邊又被自己的膽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曾經以為，時間越長兩個人越熟悉自己總會願意自己開口。

他低估了知樵對每個人的疏離，也高估了自己的膽量。

能說出來，已經很好了，李黔寧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手肘撐在桌面，手背託著下巴，風瀟瀟不斷的打量著李黔寧的表情，似乎是在判斷他有沒有說謊。

看了半天得出的結論就是，沒有。

“我其實也有隱隱約約猜到過，閔守秋也和我說起過，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隱藏的太好了，如果不是這次失憶，說不定我還真看不出來。”

“……”

那他應該驕傲自己很會隱藏還是該悲傷自己的喜歡不能得到被喜歡人的注意？

“我其實很好奇，我到底有什麼好值得喜歡的。”

你看，脾氣也不好，性格也不好，長得也不咋地，還是一個小乞丐，除了能出一點餿主意外，根本就不能找出她半分優點，所以，她有什麼好值得一個前途似錦的王爺喜歡的？

“我不知道。”

李黔寧笑著搖搖頭，給出了一個根本像沒有說的答案，直接把風瀟瀟給回答懵了。

“什麼？”

“喜歡這兩個字怎麼定義？”

“我不知道。”

似乎是料到風瀟瀟會這麼回答，李黔寧笑了，月光灑在他的半邊臉龐，他看向風瀟瀟的眼神，柔和的不可思議。

“很巧，我也不知道。”

面對風瀟瀟遞過來我根本沒聽懂你在說什麼的眼神，李黔寧繼續解釋。

“因為這兩個字沒辦法被定義，如果你能詳細的列出你到底喜歡這個人什麼地方，你到底因為什麼地方喜歡她，她有多符合你的擇偶標準，你喜歡她是不是想從她那裡得到什麼，那麼只能說你不喜歡她，或者說你幸運的成為了極少數那種碰到了最合適你自己的幸運的人。”

“而事實上更多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你喜歡那個人什麼，明明那個人和你幻想過的人完全不一樣，甚至背道相馳，但你就是忍不住的，看到她就發自內心的感到開心，你明知道或許她根本不適合你，但你就是止不住的想要和她接近，哪怕說說話，多待一會兒，對你來說都是極大的欣慰，你有些時候自己都會質疑自己，你到底因為什麼喜歡她？”

“然後你會開始在心裡細數你喜歡她的原因，只是越想到後面你就越是很明白，你從來都不是因為這些原因你才喜歡她，而是你喜歡她，所以才會有這些原因。”

“所以如果你讓我列喜歡你的原因，其實我也能列出一大堆，但如果你問我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你，我只能說不知道。”

有些時候是因為一個眼神，有些時候是因為一個笑容，甚至有些時候，什麼都不因為，你就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你心裡的位置就突然產生了變化。

“……”

風瀟瀟是徹底被李黔寧這一大通話給說糊塗了，一開始聽他說還挺清晰的，越聽到後面越糊塗，一繞二繞三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李黔寧給繞進去了。

然後風瀟瀟就感覺自己不是在聽李黔寧解釋了，而是在聽他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