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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黑道大梟

卷地風來忽吹散,望湖樓下水如天。

醞釀了許久的雨終於按捺不住寂寞,毫無顧慮地脫離了黑雲的桎梏。

狂風席捲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抽打著地面,雨飛水濺,迷瀠一片。

葉雲趕在夜雨來臨前,回到了十里清揚,方才那一番血腥殺戮並沒有影響他的沉寂心境。

他這種人,情緒的自如收控早已是登峰造極,滔天的黑暗氣息被他一點一滴地藏匿起來,蕙心紈質,與平常沒什麼兩樣,依舊是一副我佛慈悲與世無爭的模樣,只要細細品呷,就能發現,他就像寧州這座千年古城,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古典韻味。

興許是下雨的緣故,今晚光顧十里清揚的客人不多,只有稀疏幾桌的三兩知己圍坐一起,談笑風生。ricayderan的《柔如彩虹》緩緩奏起,如清風誤入松林,那種清幽纏綿的氛圍讓人如痴如醉。

十里清揚是間慢搖吧,鋼琴曲只是在人比較少的時候彈奏,平常都是以r&b為主打音樂。這種欲擒故縱的風格,前衛,帶點離經叛道,完全迎合了現代人快節奏的生活品味,特別是白領階層的生存心理。而酒吧的靈魂——現場dj一共有三個,都是老闆謝哥從棒子國高薪請過來的,貴是貴了點,不過物有所值,這三個高麗棒子極善於將氣氛推向高潮。

酒吧從來都是一個人蛇混雜的是非之地,拼酒,亂舞,調情,泡妞,嗑藥,性慾,摩擦,甚至群毆,這些瘋狂的戲碼每天都在上演,哪裡也不例外。有些秩序比較混亂的酒吧更是可怕得駭人聽聞,女人是萬萬不能單獨去的,傳說在那些旮旯,能把懷孕的女人弄流產,把沒懷孕的女人弄懷孕。

而在治安方面,十里清揚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是市公安局最為放心的娛樂場所之一。

為什麼?難不成來這裡的,都是一些愛國守法明禮誠信的良好市民?

當然不是。

開啟門做生意,就要款待八方,來的都是客,身份顯赫也好,地位超然也罷,不挑,只要錢包裡的票子足,管你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男牲口,還是粉筆黑板教書育人的女教師,在這裡都是尊貴的上帝,都能享受到一流服務。這樣一來,人流就複雜了,一複雜,就會有矛盾,有矛盾,就會有擦槍走火的時候,按照劇情發展下去,群架火拼也在所難免。

小打小鬧無關痛癢,大事卻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十里清揚根本就是一塊犯罪絕緣地。

原因只有一個,這是劉三爺坐鎮的場子。

夜深了點,客人也陸續多了起來,葉雲換好吧員服後,就敬業地忙去了,好不容易喘口氣,環視了一圈,卻還是沒有發現小青的倩影,有點詫異,便叫停了剛好經過的一名豔女郎,問道:“joey,你看見小青了嗎?”

那豔女郎聞言一愣,舉目望了望四周,發現除了那三個休假的dj,其他同事都在,但就是沒看見小青那道清純風景線,也有些納悶,嘴裡嘟囔道:“剛才還看見她在給客人下單呢,這會兒怎麼就不在了?可能出去了吧。”

“這麼大雨,她能上哪去?”葉雲問道。

“誰知道呀?她又不愛和我說話。也許,她過隔壁的黃金海岸給酒錢去了。葉大帥哥,既然她不在,咱們是不是要發生點什麼呀?”豔女郎眨眨那假眼睫毛,拋給了葉雲一個挑逗媚眼,這個年輕人雖然不是那種英俊到炫目的男人,但絕對經得起長久欣賞,她早就春心萌動了。

“我性無能。”葉雲湊到她耳畔,悄悄說了句。

豔女郎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像聽著了911撞機之類的爆炸性時事新聞,臉色也潮紅了一大片,沒想到這個平時一副清淡寡慾模樣的男人會這麼放得開,直奔主題去了,一下子就絕了她的念想,咳嗽幾聲,將那絲尷尬掩飾過去,沒有過多的糾纏,轉身便去工作了。

葉雲聽見豔女郎關於小青去向的猜想,覺得有這種可能性,心情稍稍放鬆。

由於十里清揚生意太好,有時存酒不夠,需要到隔壁酒吧取酒,酒錢通常在事後付。

今晚還有一件事,更令葉雲覺得奇怪。

消失許久的夏花竟出乎意料地出現在了酒吧,正在給客人斟酒,而呂彪卻不知所蹤。

估計是呂彪玩膩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尋找到了下一個獵物,而毅然決然拋棄了夏花。

葉雲暗暗為她感到悲哀,忽然見到她向自己望了一眼,帶著一絲驚惶,閃躲而不敢直視。

事出反常必有妖。

葉雲心頭一震,生起一絲不祥之兆。

正當他想走過去找夏花攀談幾句之時,潔姐匆匆忙忙地從二樓跑了下來。

她叉著腰,喘著粗氣道:“葉雲,謝哥找你,二樓一號包房。”

揣摸不透的事,總是接二連三的。

葉雲眉頭微微一皺,揉了揉太陽穴,抬頭望了眼在二樓等著自己的謝哥,目光深邃。

謝哥很少出現在酒吧,因為他要幫劉三爺打理百家會館,那是劉三爺的支柱產業,每年光入會費就高達一個億。寧州的上流社會都愛在那裡聚聚,那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不是你有錢就能入會,百家會館的會員不是政府高官就是商界精英,或者是學界的翹楚,用“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來形容百家會館,再貼切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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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服玉食的生活。

謝哥站在包房外,眼睛賊亮,是一個窺一管而知全豹的圓滑中年人,無論與誰在一起,都十分的和氣,見到葉雲慵懶地走來,忙迎過去,在他耳邊低聲囑咐著“少說話,平常心,多點笑容”,然後就推開了一號包房的門。

包房古色生香,不像身處酒吧,儼然位於一間茶館。這也是葉雲當初質疑謝哥的地方,認為酒吧沒有必要弄得如此的花裡胡哨,如此的不合情調,縱然是要追求品味,也沒必要失去酒吧新潮時尚的韻味,謝哥當時只是笑笑,置若罔聞。

軟沙發上,一箇中年男人坐著,懷裡躺著一個女人,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

坐著的 中年男人已過了知天命的年齡,微微有些謝頂,圓胖的臉上掛著微笑,和善如三月春風,卻無意間流有久居上位者的霸氣,那是一種自然流露的本質,任何人在他面前都要避其鋒芒,不敢與之對視一眼。他搖晃著酒杯,杯內的紅酒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手腕處的一串佛珠因輕微碰撞而低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