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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瑤柱白果粥

在母親面前,任何人都只不過是個孩子,無論年紀大小。

納蘭葬花也是如此,她跺著腳,撒著嬌。

“好,媽不問就是了。姑娘長大了,留不住,遲早要送別人的。不過,孩子,有幾點媽還是要提醒一下你,你還小,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道理懂得還不多,你愛的,不一定是最適合的。我不想你因為叛逆情緒而賭氣地囫圇吞棗,隨意找一個一見鍾情的男人相伴終生,這是缺乏理智的表現。最重要一點,即便你愛的人就是那個最適合的人,也不要隨意說出你對他的愛,隱藏得越深越好。”她母親苦口婆心道,袒露著自己的心跡。

“為什麼?”納蘭葬花聽到最後一句,微微皺眉,搖晃起手裡的那杯酒,不時發出撞擊杯壁的清脆響聲。

“男女之間的愛情,說簡單不簡單,說複雜不復雜,一句到尾,其本質就是一場政治或戰爭,也許比這一切更為無情。你若將愛意展露無遺,毫無遮掩地橫擺在他面前,他抱起也好,放下也罷,不理不睬也好,伸手扼殺也罷,你都已經沒有了抵禦或者回旋的能力,因為你愛他。執意脫盡遮蔽,劇烈表白,強勢逼近,糾纏到底,諸如此類的姿態,無非是把自己推近自尊的懸崖邊緣,進退都是兩難,無法給予自己過渡的空間,因為你愛他的時候,就已經是他手下的俘虜了,誰先愛,誰愛的更多,即使再步步為營也無濟於事,一步走在前,便全盤皆輸。”她母親的肺腑之言字字珠璣,令人有種如沐春風醍醐灌頂的感覺。

“我懂了。”納蘭葬花停下手中搖晃酒杯的動作,那顆心跳出滾滾紅塵,化作如水月波。

“你爸快批完城建檔案了,我要去給他煮夜宵,就不多說了。寶貝,在外面照顧好自己,晚上睡覺記得蓋被子,彆著涼,平時要多喝點水,江南那邊夏天挺乾燥的,注意補充水分,家裡一切都好,你爺爺這邊也不用擔心,有我跟你爸撐著,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最終表態,多在外面轉轉,長些見識。”她母親不厭其煩地叮囑著,語氣溫柔得像白雪飄零,點紅成梅。

天底下母親都一樣,對自己孩子疼愛有加,即便矛盾再深,骨子裡的愛意永遠也抹不掉。

“媽,我愛你。”納蘭葬花說完這一句,隨即就掛掉電話,她怕再待一秒,都會忍不住心軟妥協想回去。

她嫻靜如棋子落花,站在落地窗前,眼神滿是堅毅,最終將酒一口飲盡,心裡暗想,誰也改變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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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人間,六層的一個ktv總統包廂裡,三個非人間凡品的富家公子還沒有離開。

韓小窗長得雖然不屬於英俊系列的,但形象陽光,給人的感覺就像被貴如油的春雨滋潤過的嫩綠小草,生機勃勃,一臉燦爛笑容,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一排貝殼般潔白的牙齒,討人喜歡。尤其是他風趣幽默的言談舉止,沒有一點架子,更容易讓人忘掉他高高在上的身份,自然而然地與他打成一片。

這個豐腴女孩就是這樣,很自來熟一般,跟他胡言亂語地調侃著,吹得天花亂墜。

“摺扇探花”納蘭錦玉則端著一杯伏特加,優雅地翹著二郎腿,左手指間轉悠著那把古樸摺扇,東一句西一句地跟身旁那個靦腆矜持的女孩低聲聊著,話題很空泛,基本上都是這酒不錯這歌很好聽你喜歡哪個明星這類冠冕堂皇的搭訕話語,每每都是淺嘗輒止,不會再深入探討。

也許是因為距離感太明顯了,女孩由始至終都是紅著臉低著頭,說話也是輕風細雨,似一個將要過門的新娘子,兩隻白嫩小手有些緊張地放在膝蓋處揉搓著,偶爾抬頭瞥一眼美若潘安迷死人不償命的納蘭錦玉,又迅速垂下目光。

一個女人要在你面前扭捏作態,就說明她對你有好感了。

納蘭錦玉當然明白其中的門道,所以語氣總是不輕不重,不冷不熱,不給她誤會的機會。

儘管如此,她還是挺心滿意足的,因為她還有與他說話聊天交流的機會,而且還跟這位美得有點像女人的摺扇探花合唱過幾首歌,不至於無聊到睏乏。可那個一向自詡有足夠誘惑力對付男人的高挑美女則沒那麼幸運了,跟她坐在一起的那個男伴冷淡得就像一塊千年寒玉,從頭至尾沒正眼瞧過她。只是當她主動為他斟酒時,才吝嗇地用眼梢掃了一下,遇上這種不解風情的衛道士,只好自認倒黴,令她的自信心倍受打擊,不得不開始懷疑這個男人的性取向問題。

對於眼高過界的人,無論是男人或是女人,都會有種想征服對方的慾望,這是自然屬性。

兩者唯一不同的是,女人更傾向於在心底上讓對方朝拜,而不是在床上。

點歌系統裡只剩下正在放的這首《可惜不是你》,沒人跟著唱,只是一邊喝酒,一邊在聽。

一陣手機鈴聲刺耳響起,艾薇兒的《ntagious?》。

納蘭錦玉從褲兜裡掏出一臺夏普觸屏,音樂聲也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是那個害羞女孩去點歌系統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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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投出了一瞥值得深究玩味的眼神,她看似膽怯柔弱,卻能如此心細如髮,很有意思。

“說。”他按下了手機接聽鍵,房間裡鴉雀無聲,安靜得掉針可聞。

“公子,跟丟了。”一個男人,語氣聽得出來很懊惱,像耷拉著腦袋的殘兵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