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
二十分鐘。
沒有人出聲,靜靜低頭等待著,哀思悼念。
唉,納蘭葬花輕輕嘆了口氣,為一朵含苞待放的祖國花朵中途夭折而嘆息。
“啊!小孩!”突然,有一個女孩大喊了一聲。
人群一片騷動,紛紛一邊看向湖面一邊詢問人在哪,納蘭葬花也不例外,焦急而惶恐。
但湖面連一個黑影都沒有,大家剛想埋怨那個譁眾取寵的女孩,卻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納蘭葬花見到眾人的表情,有些奇怪,回頭望去,也是一臉震驚。
不遠處的鵝卵石小道上,那個消失在水裡許久的小孩正光著身子,哼著歌向這邊走來。
“爸,怎麼這麼多人?”小孩走到那父親身邊,一點事也沒有,有些疑惑地看著這群人。
“他們想看看能游完整個湖的小孩是誰。”那父親扔掉手中未抽的煙,露出一個罕見笑容。
“有什麼好看的,我都還沒能潛水游完半個湖呢。”小孩黑亮亮的眼睛裡透著幾分不滿足。
“繼續努力,別辜負了師父對你的栽培。”那父親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漠然,顯得慈祥親和。
“嗯,我知道。”小孩堅定點頭,然後左右望了下,問道,“師父呢?剛才還見他。”
“走了。”那父親淡淡說了句,還不經意地瞥了眼一頭霧水的納蘭葬花。
“他說話不算話,說好等我游完了才能走的!”小孩努起了嘴巴,顯得很不高興。
“傻孩子,他是覺得你已經遊得很好了,才會放心走的。”那父親笑了笑道。
“真的?”小孩立刻神采飛揚起來。
“當然。”那父親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小孩開懷大笑了幾聲,比獲得優秀少先隊員還興奮,屁顛屁顛地跑到湖邊洗乾淨腳丫子。
眾人見原來虛驚一場,也就鬆了一口氣,交頭接耳地猜測孩子落湖的真相,慢慢散去。
可納蘭葬花還留在那裡。
她渾身溼透了,卻毫不在乎,靜靜看著離開的人群,想搜尋著某人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他被你打完後,就走了。”那父親一臉慈祥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在湖邊嬉戲,再無頹廢感。
“他是你兒子的師父?”很久,納蘭葬花才輕聲問道,雙手環胸,視線仍然沒有收回來。
“我孩子是這麼叫他,他從來不承認。”那父親用手捋了捋頭髮,甩下一片水珠。
“他教你兒子游泳?”納蘭葬花轉過去望了望那個瘦弱的孩子,很難相信他遊了一圈湖。
“嗯。”那父親淡淡應了一句。
“為什麼?”納蘭葬花全然忘記了寒冷,想弄清楚這件事情,也許是因為那一巴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