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隻鞋收入衣內,傅辰像是沒看到一般,繼續一絲不苟地完成清掃任務。
直到晚間,下了差傅辰帶了些碎銀前去膳食房找最愛貪小便宜的老八胡,上次王富貴得來的酒也是從他那裡要的。兩人嘮嗑了幾句,傅辰是個嘴嚴的,跟鋸子似得。老八胡每次一碰到傅辰就會把平日的抱怨八卦一股腦兒倒給他。
這讓傅辰間接打聽到不少訊息,比如今日皇后娘娘又為肚子裡的小皇子準備新的小衣,比如祺貴嬪又挑三煉四將送去的飯菜退回來好幾次,再比如哪個宮裡的為了今晚翻牌子讓他們廚房加班加點做給皇帝送去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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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老八胡要繼續上差,傅辰才拿著包裹好的新鮮點心吃食離開。
他一路小心避開耳目,趁著侍衛換班的時候,悄悄潛入景陽宮。。
聽了半響裡頭的動靜,確定皇后派來的太監早已離開,他才走了進去。七皇子是一顆棄子,人痴傻毀容,母妃又被打入冷宮,是絕不可能翻盤的,這是宮內所有人都公認的事實,自然無人會來這地方。傅辰就著宮燈看到庭院裡破碎的碗,還有那依舊拌著黃色液體的飯菜,一陣心酸。
而庭院裡一個人也沒有,他輕喊了幾聲,卻無人回應。
一間間屋子找了進去,幾乎所有有可能出沒的地方都找過了,怎麼會沒有?
傅辰不知道一個傻子能在後宮存活多久,只能看七皇子的造化了。
傅辰找到柴房的時候,已經過了一盞茶時間。
看著上了數條粗鏈子的破舊木門,他拍向門板,裡頭依舊沒聲音。
他在外面找了許久,終於在一個破罐子底下發現了鑰匙,將門開啟后里頭散發著一股餿臭夾雜著發黴的味道,很是沖鼻。
屋子裡很黑,地上稀稀落落散落著陳舊的木塊,牆面上結著蛛網,很是破舊,與主殿相比這裡就像是被皇宮遺忘的角落。
一團影子縮在牆角,安靜得就像死了一樣。
傅辰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蹲下身,“七殿下?”
他的聲音像是忽然點燃了這具屍體的導火線,邵華池瘋狂地甩著手臂,像是在驅趕什麼似的,“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聲扎入耳膜,邵華池尖利的指甲迅速劃破傅辰的手臂,血痕立現。
傅辰這時候也不管邵華池的瘋狂攻擊,將人整個圈進懷裡,雖說邵華池年長几歲,但人並不強壯,傅辰牢牢將人鎖住。
幾番掙扎也無法甩開傅辰,邵華池激烈得顫抖著,似乎很恐懼。那如鬼的半邊面容是結了痂的血,看上去比第一次見面更為噁心,傅辰卻像是沒看到似的,等到邵華池安靜下來,一隻手在他背後輕輕安撫著,“不怕,是我,還記得我嗎?”
傅辰無奈,也不知這人過這樣的日子有多久,又加上手勢和兇狠樣,邵華池終於怕怕的縮回了手,沒再碰那飯碗。
傅辰鬆了一口氣,幸好邵華池的痴傻沒有攻擊性,只是退化成幼兒般的神智,還是知道害怕和疼痛的。
他幫七皇子理了下衣服,又撿起那副銀面具擦了擦上面的汙漬卻沒給邵華池重新戴上,雖說這面具可以賣不少錢,但卻沒人拿走,大約是目標實在明顯,誰都知道宮裡需要用面具的只有這一人。
他沒費多大功夫就把邵華池扶到室內,這房間看上去並不破舊,反而處處彰顯著曾經主人的地位,裝飾豪華。想想也有些理解,皇后不可能拿太差的地方給邵華池,那苛待皇子的名義可就降到她頭上了。
傅辰出去拿盆子接水準備給他梳洗一下,發現這院子裡果然沒伺候的人,若是有剛才那兩太監在的時候恐怕早就出來了,他猜想服侍的人應該是“等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
只是不知道原來跟隨七皇子的那些下人都被分配到了什麼地方,隨即又覺得這也不是他該操心的事。
剛端著盆子進來,就看到左顧右盼,神情有些慌張坐在臥榻上的邵華池。也許因為剛才和傅辰溫情互動,邵華池本能的對傅辰有些貼近,看上去就像一隻到陌生環境的小倉鼠,見到傅辰進來的時候眼前一亮。
傅辰坐到他身邊,絞乾帕子輕輕擦拭邵華池臉上凹凸不平的面板表面,那破了的毒瘤,還有那流出的紅紫相間又透著黑氣的膿水,散發著陣陣惡臭,都說明邵華池很痛苦,曾聽聞每過一段時間邵華池就會痛不欲生,傅辰單單這麼看著也能想象那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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