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呢?怎麼還不見出來?”那個姑娘在門口一邊張望著裡面一邊自言自語道。
小二眼睛靈活尖銳,早就看見那闊氣的馬車停在了門口,又見撤離蹦出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看她身上的衣著,盡是上等好綢緞,心想著一定是哪家大小姐吧,覺得要來大生意。登時放下眼前的客人不,跑過去先獻上一番殷勤。
“這位大小姐啊,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那姑娘對他倒是頗有禮貌,根本沒有什麼大小姐的架勢:“哦,都不是,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小二一聽,立刻變了番模樣,沒好氣地說道:“找什麼人啊?”
那姑娘一見這小二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覺得十分好笑,果然是做小二的,來的不是客人就愛搭不理,若是客人就像只哈巴狗一樣巴結一番。但這姑娘並不生氣,反而溫和地說道:“我找白先生。”
“白先生?咱們這裡可沒有什麼白先生。”小二直起了身子也叉起了腰。
“沒有嗎?可是白先生明明讓我來這裡找他的呀!”小姑娘又抬頭看了看牌匾,說道:“沒錯呀,雲湖客棧。”
小二也抬頭瞟了瞟牌匾,搖了搖手中的抹布說道:“叫雲湖客棧的可不止我們一家,你啊,去別家看看。還有一個大馬車別橫在我家門前,妨礙我家的生意!”
小姑娘見他變得很沒禮貌,雖然沒打算和他計較,但總歸也是不高興的。她仍然往裡面望著,小二就挪了挪身子擋在她的面前,她往左看小二就往左偏,她向右看小二就向又偏,馬車上的那個精鐵漢子看了之後,也是呵呵傻笑。小二有些不耐煩了,“這小姑娘真煩人,還有車上那傻子,得趕緊把他倆打發走,不然沒法做生意了。”小二剛伸出手要推開小姑娘,忽然有一隻粗壯的手握住了小二的手腕,力道甚大,握得他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小二定睛一看,原來是剛才坐在車上的精壯漢子,怎的一瞬間就下來了?小二心知對方是個練家子,連連求饒。那小姑娘站在一旁,看到小二疼得臉上冒汗,便心軟下去,對那精鐵漢子說道:“大壯,快鬆開他,他的手都快讓你捏斷了。”那小二更是趁著連忙求饒:“好漢好漢,求求您鬆手吧,斷了,要捏斷了。”
那個叫大壯的精鐵漢子,便鬆了手,呵呵傻笑道:“我說你這不懂事的小二,要不是看在姑娘的份上,你這小胳膊指定被我捏碎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善良的人?嘿嘿嘿嘿——”小二疼的直跳,握著手腕痛苦地哼哼,心道:“這個人原來不是傻子啊。”他抬頭偷瞄了一眼,又立刻被大壯瞪了回去。
大壯轉過頭問那個姑娘:“洛兒姑娘,凌先生的信上給的地方是這裡嗎?咱們可別找錯了。”
原來這個姑娘就是憐香玉在翠香樓裡最疼愛的妹妹——洛兒。自從憐香玉根這凌全非走了之後,翠香樓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由洛兒來掌管,起初洛兒也是懵懂無知,什麼也不會,遇到難題便愁眉苦臉,好在翠香樓裡還有兩個姐姐——軒兒和玉兒——總是幫著她,而且如果遇到什麼地皮流氓無賴之流,也有她身旁的這個大壯替她教訓他們,漸漸的,她倒是越來越像個主了,總算沒有辜負憐香玉對她的期望。
洛兒道:“不,白先生不會說錯的。”
現在小二學乖了,聽著那大壯口中的凌先生,腦子急速一轉,客棧裡不正是住著一位凌客官嗎?小二抱著一種將功折罪的態度說道:“那個,兩位......”
大壯瞪了他一眼:“幹嘛?”小二嚇得縮了縮身子,然後又道:“方才小的聽壯士說‘凌先生’?”
“是又怎麼樣?”
“咱們這裡,確實有一位姓凌的客官,不知二位找的是不是他?”
“啊?真的嗎?他在哪?”洛兒激動地問道。
“剛才小的聽姑娘說什麼白先生白先生的,我仔細想了想,咱們這裡確實是沒有白先生,不知道您說的白先生和這位壯士說的凌先生是不是都是您要找的人啊?”
“啊,不是不是,白先生就是凌先生!”
“什麼?”小二聽糊塗了,一個人怎麼可能既姓白又姓凌呢?原來自從洛兒第一次認識凌全非的時候就管他叫白先生了,因為凌全非總是穿著一身白,雖然之後洛兒知道他真實姓凌,但也改不過來口了,多年來一直都叫他白先生。
大壯說道:“別在這裡囉嗦了,快帶我們去見凌先生。”
“好,好。啊?那個壯士,能勞煩把馬車移到左邊來嗎,這...不太方便我們......”小二畏畏縮縮地說,也不敢直視大壯。洛兒也說道:“大壯,把馬車移開吧。”
大壯這才哈哈傻笑道:“好好,就聽姑娘的。”
大壯把馬車移到不擋客棧的門的地方後,小二就帶著洛兒和大壯二人上了樓,來到凌全非的房門前,小二剛要敲門卻發現左手還很疼痛,就換了右手輕輕敲門,邊叫道:“凌客官,凌客官。”叫了半天,裡面也沒人回應,小二就輕輕推開了門,裡面空空無人:“奇怪,人去哪了?”
洛兒問道:“白先生不在嗎?”
小二道:“啊?哦,他好像出去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的,我也沒有見到,應該是一清早就走了。這都快到正午了,也該回來了吧。昨天他結了幾日的房錢,說是今天要走來著。”
洛兒道:“他說今天要走啊,那肯定是他了。可他人現在跑到哪裡去了呢?”
小二撓撓頭道:“哦,對了,凌客官還有個同伴在,他可能知道凌客官去哪裡了。”
洛兒道:“同伴?”
洛兒心想憐香玉姐姐就是追尋白先生才出來的,難道那個同伴就是憐姐姐了嗎?洛兒高興壞了,終於可以再見到憐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