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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

賭場

白水城作為容州中心,江國商業最發達的地方,交通便利,沿河靠海,幾條主路交彙,人來人往中繪就繁忙的絡繹不絕。

傍晚的白水城竟也燈火通明,夜市開場,市坊不限,條條青石板鋪就的街巷上擁著五湖四海來的遊人。沿溪的藤蔓枝頭開滿了花,在昏黃的光下逐漸朦朧。

白水不愧是商都,百姓頗有經商頭腦。沿街不少孩童老人趁著商會政策寬松,紛紛將自家土特産拿出售賣。

歡宜苑門前有一個賣草鞋的大娘,正在與苑裡的婆娘爭執。

“你這老婆子連個腿都沒有,賣的鞋誰敢穿,別瞅著人家都來做生意就瞎湊熱鬧。”

老人衣衫破舊,但十分整齊,她頭發花白,面容滄桑,坐在一個帶輪的板子上。板子離地很近,要用老嫗的手肘支撐,因為她自腿根以下的褲管是空蕩一片。

被罵的老嫗掙紮著起身,“姑娘行行好,我來這裡找我兒子順便找我兒子。”

歡宜苑是白水最大的勾欄妓院,站在外面的婆娘已經上了歲數,很久沒有被人叫過“姑娘”了,心軟了一下,解釋道:“大娘,我們這個地方……如果您兒子來這裡了,那您也別找了。”

“那怎麼行,我可憐的兒!我兒最好心了!說來掙大錢給娘看病……”

老嫗捂臉哭起來,一隻手難以支撐平衡,悲傷地滾到地上。

華宿憐憫心起,連忙上前,和苑裡的人將老嫗扶起。“大娘,快起來!這些錢給你,草鞋我包了,最近街上人多,您就拿著這些錢攢些吃的,別出來了。”

眼見著老嫗好勸歹勸後才撐著車板離開,華宿心中慼慼然。兒子來這種地方,還騙病中養家的母親是來掙錢,其心可誅。

他轉身就握住了後麵人的手,女子還沒從大娘悲慘的身世中緩過神來,橫眉一瞪:“花公子好久沒來了,都把我們忘了。”

“怎麼敢!這不是給你們介紹個新人……”

新人鬱熠朝罕見地穿了一身黑色,他將發髻散下,黑長的頭發和衣服融為一體,在寂寂的黑夜中靜然肅立,唯有面部的遮眼紗布白的突出。

他一言不發地跟在華宿身後,沉靜而出塵的氣質讓人生出下一秒他就要登臺祭祀的錯覺,完全看不出此刻他正站立在妓院門口。

苑裡的女人從來沒見過這位主顧,直了眼睛,紅臉問華宿:“花公子,你朋友?怎麼不早點介紹過來!”

華宿尷尬縮縮脖子,打岔讓女人帶兩人進入歡宜苑。我不想活了,帶自己老古板的頂頭上司來妓院?

“花公子很受歡迎啊。”兩人避開一波波投懷送抱的女人,來到樓梯口,鬱熠朝感慨。

“哎呦,我的老大,你才發現我受歡迎?”

鬱熠朝:“……”聽不懂領導陰陽怪氣?

顯然華宿真心實意地認為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優勢,十分得意。但是他對以往只關注他的幾個熟客小姑娘今天多看了鬱熠朝幾眼還是有點介懷。

“老大,你應該常來這種地方。不然一個男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一個人待著甚是無聊。你看你今天也算是擲果盈車!”

鬱熠朝嘴角抽搐,提醒道:“改日你再行樂,今天是來趕工的。”

天下至寶店主耿奎傍晚剛在月然樓遇害,三更半夜,有人便悄悄將店裡的奇珍異寶、古董藏品、書畫文玩洗劫一空。

耿奎在城中確實人品不好,但是他背後是白家勢力眾所周知,哪個盜賊不長眼要在風口上舔刀子,無異於直接動手搶白家的東西。

而且耿奎死去後是透過月然樓報官,玥然顯然不會傻到四處宣揚自己的店裡死了人,那這個訊息傳播範圍和時間如此小怎麼會不到幾個時辰便並發了盜劫?

更詭異的點在於破案速度。

耿奎死後一天,一個瘦杆狀的年輕人來到府衙主動投案。他自述自己叫向二柱,是從村裡逃荒出來的,沒錢吃飯便想著去賭博,結果賭輸了欠了一屁股債,最大的債主就是耿奎。為了討命,爭執中殺了耿奎,而後鬼迷心竅洗劫了天下至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