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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深處

這張銀票面值一百兩,票面不起眼的地方撰寫著四個秀麗小字——“白雲深處”。

“誰給自家錢莊起這種名字?”

站在白雲深處錢莊門前,宿周望著匾額不解地問。這條街位於白水城不起眼的角落處,平時雖人來人往卻不顯熱鬧。周遭多是錢莊和典當行,在一眾“元亨莊”“聚隆行”“通發錢莊”等等吉利的預兆中,“白雲深處”四個字彷彿老闆中格格不入的狀元。

經如鴻正準備來錢莊借點錢碰碰運氣,見此撓撓頭,用僅有讀過的詩詞贊美:“白雲深處有人家。嘿嘿,這錢莊老闆還是個風雅之人。”

林停晚沒來由地眉頭一跳,很快忽略過去,徑直走進錢莊。

宿周拿著銀票便要上前質詢錢莊的夥計,被林停晚攔下。他沖經如鴻使了個眼色,後者愣了半天不解其義。正當林停晚怒其不爭,準備和盤托出新計劃時,經將軍終於反應過來,上前一步,大手一拍,朗聲道:“借錢!”

店裡的夥計看起來十分悠閑,相比於街上的其他錢莊當鋪,白雲深處門庭冷落,店裡一派祥和,完全沒有為生意青黃不接的擔憂。因此夥計習慣了自顧忙著,被經如鴻嚇了一跳。

宿周翻了個白眼,他對這個粗糙野蠻的皇宮看大門的頗為嫌棄,但是礙於有求於人,只能默默唾棄。

來借錢又不是搶錢,吼那麼大聲,太引人耳目他們怎麼調查?

夥計徐徐上前,語氣沒有什麼熱情,“貸多少?”

經如鴻伸出五個手指。

宿周:五百兩?

經如鴻:“五兩!”

……

夥計上下打量這一行四人,一個俊美清秀但是衣著普通,一個唯唯諾諾但賊眉鼠眼,一個衣著華貴但神神叨叨,還有要借錢的人,五大三粗,完全沒有借錢的窘迫感。

也是,那道士的一件道袍都是絲綢制的,脫下來賣了都不止十兩。

但是夥計只是稍一抬頭,很快見怪不怪地恢複尋常,低頭拿出紙筆,邊記邊問:“週期多久?抵押還是質押?有沒有擔保人?”

林停晚:“週期不定,沒有東西可以抵押,擔保人你要是信得過我可以做。”

宿周和他的下人愣在原地,林停晚這是要搶啊!他攥緊了手裡的銀票,準備待夥計發怒將他們驅逐之際之際動用官威質問。

夥計放下毛筆,定定地望向來找茬的林停晚,出乎意料地問道:“你是鬧洪災的流民?還是附近的農戶,需要借錢買種肥?”

他停頓片刻,續上最後一個問題:“還是,你姓林?”

其他三人紛紛將目光看向林停晚。後者反而沒有了剛才的緊張謹慎,他從容地反問:“這三者有什麼講究?”

“客官有所不知,我們這錢莊對以上三類人借貸很是寬容。這是從我們老闆那裡立下的規矩。”

宿周浸染在商業中多年,對錢莊的執行有些瞭解,他摩挲著下巴,“錢莊是要吃利息的,流民借錢大機率還不上,這相當於做了大善人。給農戶放貸維持農事,來日用糧食布匹還款還息倒是有利可圖。只是,這最後一條……”

他眼睛瞟向林停晚,試圖希望對方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下人宿方跟在宿周身後,頭低垂著,“最近城中欲購林大人手中皇家珍寶的人比比皆是,但是手頭大多沒有足量現錢,因此來錢莊貸錢。莫不是知道林大人威名,特意定下規矩有意討好?”

夥計回道:“這位客官此言差矣,這規矩是錢莊始創就立下的,六七年了,不是特意逢迎哪位大官人。”

“隨便林姓都可以擔保和借錢?不怕人家坑你?”經如鴻些許疑惑,他將林停晚拉到賬臺前,“他確實姓林,五兩折成銀票給我。”

夥計沒有任何質疑,在賬簿上記下什麼,起身將五兩銀票拱手遞上。

除了林停晚,三人面面相覷。

宿周接過銀票,和一百兩仔細比對,得出結論:刺客身上的一百兩確實來自白雲深處,不似作偽。

他朝後面使使眼色,宿方瞬間會意,上前捉住夥計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