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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洞

坑洞

狹窄逼仄的洞中昏暗無比,只有上方石頭縫隙會偶爾透進來一束渺茫的光。有時是雨水,對此被困在洞中的三人倒是樂於接住,畢竟他們靠著這點水源支撐了很久。

洞裡不見天光,也不知過去幾日,但是按照三人的感覺和光線的偏側,估計已經過去至少兩日。

更要緊的是,山洪退去,伴隨著暴雨,光線越是清晰地在洞中輪轉,意味著天清氣朗,不下雨連水也沒有了。

在江承璟最後一次推住石頭而毫無效果無功而返後,鬱熠朝勸住虛弱但仍抱有一絲希望的太子。

“殿下,省省力氣,林……大人已經尋人去了。”

江承璟:“鬱老闆,你醒了?”

鬱熠朝的肩膀傷口未愈,和林停晚在水中吵架時已經有撕裂的趨勢,後來又墜崖落山,如今傷口趨重,高燒不退,時常昏迷。

“哼!你怕是等不到那時候了!”白義正坐在旁邊奚落。

“白大人,如今我們被困於此共患難,理應相互照應……”江承璟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白義正大著膽子打斷。

“太子殿下,收起您那沒有用的氣力和菩薩心腸,這裡現在連一滴水都沒有了,若是還不下雨或是得救,不出兩天,咱們三個都得死在這小山旮旯裡!”

江承璟自小養尊處優,身居高位被別人哄著,從沒被人如此陰陽怪氣地數落,他心中一冷,但是礙於當下艱難境遇,只是道:“咱們被困如此之久,外面的人肯定已經在搜找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得救……”

白義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偏過頭去繼續閉目養神。

鬱熠朝:“白大人這種時候還藏私,真是不地道。”

江承璟的頭猛然轉過去,白義正緩緩側頭面向二人,啐口唾沫,“鬱熠朝,不要血口噴人!”

“都這麼久了,你的嗓子還是如此清亮,聲音也不像是幾天沒吃飯的。你若是覺得我誣陷了你,不如搜身以證清白。”

說著鬱熠朝便緩緩站起身,搖搖晃晃走向白義正的方向,伸出手邊摸索邊要搜白義正的身。

白義正立刻彈起身子,向後退去,而後反應過來又覺可笑——一個瞎子,有什麼可怕的。

於是他手肘用力,將鬱熠朝甩在石壁上。鬱熠朝強撐起身體,艱難道:“有……有東西,他身上……”

“臭瞎子,讓你胡說八道!”白義正像是被觸碰到了逆鱗般暴怒,在鬱熠朝碰到他的一剎那暴起,一拳打在鬱熠朝的胸口,不解氣般又在最脆弱的肩膀處狂砸幾拳,直到鬱熠朝痛地失去知覺,“哐”得倒地昏厥。

江承璟上前阻擋不及,見狀頗為氣憤,面無表情道:“白義正,好歹你也是朝廷命官,怎能做出如此不仁不義之事!”

白義正突然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朝廷命官?太子殿下是想用身份威壓我嗎?我告訴你,在這裡,你太子的頭銜不好使了!”

“白義正!”江承璟怒不可遏。

“還妄想著我會保駕護主?做夢去吧!這種鬼地方,不得救便是死,我死了救下你有什麼好處?”

“本宮可保你白家地位不減,皇蔭不衰。”

白義正笑得陰惻,他直勾勾盯住江承璟,在微弱的光中眼神嚇人,“太子殿下,你未免有些自負了。你當真以為,憑你的能力和權力,能護佑住我白家一族的人?”

江承璟雖平日喜好異想天開,又是個被寵愛著長大的孩子,終究還是在勾心鬥角的宮中長大,對於權術還保留了一根弦。

“你這是什麼意思?”江承璟有些難以置信,“白義正,你要造反嗎?!”

白義正冷笑一聲,從袖口掏出一把銀亮的短刀,他在微弱的光下步步逼近。

“太子殿下,人渴死或是餓死都是很痛苦的,不如讓臣替殿下分憂……”

——

山洪已過四日,暴雨停歇,陰雲散盡,今天是個朗日晴天。

豔陽天照得幽深的臨山山谷薄霧淺淡,峰巒蒼翠,放眼盡是滿目的煙雲碧綠,仙氣縹緲。但是山中的人卻沒有一人有空駐足觀賞。

臨山山洪突襲,眾人四散逃亡,亂石洪水中有死有傷,峽谷中一片狼藉。密密麻麻的兵衛在山石谷地中搜尋。

“太子還沒找到?一群廢物!”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質問,周邊跪倒三五人,低頭默不作聲,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怒火。這個男人幾乎每天聽到最新來信都會如此發作。

“滾出去!”

屋內的衛兵如遭大赦,忙不疊逃出臨時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