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話說的莫名,話散在夜風中有些聽不大真切。
“什麼——”
視線中,宋延的眼眸亮的驚人,瞧了眼主屋上面的房梁。
順著少年的視線,顧寶珠看向那夜色中看不清楚顏色的磚瓦,似乎明白了少年人的用意。
顧寶珠正在猶豫見,手腕就被少年牢牢握在手中,她不由自主跟隨宋延的腳步,清風溫柔吹過兩人的臉頰,她此刻也忘記自己究竟是什麼反應,只下意識跟隨著他,沒有半分排斥,有一點她好像可以肯定,她並不害怕自己會受到傷害,彷彿潛意識中,他便會護著她般。
“得罪了——”
少年聲音清朗,房梁下已然是搭好的竹梯,就在顧寶珠愣神之際,腳下便突然間懸空,落入個穩穩當當的懷抱中,腳踝和後肩處託著少年的手腕,就要朝著竹梯上爬去。
“宋……宋延——”
女子驚慌擔憂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顧寶珠覺得宋延瘋了。
他左肩出的箭傷還沒有痊癒,這樣抱著自己,若是拉扯到傷口又該如何?
顧寶珠下意識的掙扎想讓少年停下,然而轉瞬間宋延便已上了第二階,因為她的動作少年瞬間倒吸了口冷氣。女子嚇得立刻不敢掙扎,連忙老老實實窩在他懷中,不想給他增加負擔。
少年扶著竹梯,抬頭看了眼房梁,目光中的堅定沒有退半分。
女子的悶悶的聲音從胸膛見傳來,含著幾分剋制後的不快。
“宋延——”
“你快別胡鬧了,我們趕緊下去。”
“你肩上有傷,不能這樣糟蹋身體的,你若是真想上那房梁,我答應你,下次我來你莊子上練習射箭的時候,我陪你好不好,等你肩膀上的傷口好些了,我定然陪你上去——”
身在高處,顧寶珠的聲音穿在涼風中,帶出震顫的破碎感。
話語中的關切讓宋延心暖,他未曾覺得有負擔,彷彿因為心上人的一句話,便瞬間熱血沸騰滿腔熱血可以原地復活,渾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氣,就連左肩處的疼痛也暫時被他忘記。
少年舔了舔唇,垂眸看了眼窩在懷中的人,喉嚨腫溢位清緩的笑,這笑聲引得胸腔震顫。
顧寶珠的臉頰緊貼著少年的胸膛,透著衣物能感覺到傳出的溫度,耳邊少年低淺的笑聲,胸膛的震顫讓她莫有有些臉紅耳赤,等怔愣回神後,整個人已然被宋延安安穩穩送到房樑上。
身子下磚瓦冰涼的溫度,已然被宋延用披風墊隔,少年並排坐在她身旁讓她倚靠。
見兩人已然登上房梁,宋延左肩的傷口也沒有滲血的痕跡,顧寶珠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但對上宋延含笑的眼時,還是沒忍住憤憤瞪了擅做主張的他眼。
房樑上的景色和地面不同,遠處山河縹緲在月光下,隱約有星星點點的燭火,在視線中匯聚便構成肉眼可見的還古山下的萬家燈火,天邊皎月燦燦,清冽的空氣下顧寶珠伸手便生出種可以摘星辰的豪邁感。
都說登高望遠,顧寶珠頭次感受到,原來夜晚的屋簷上,竟然也會有這樣別具一刻的景色。
緩緩閉上眼睛,下意識將身體的重量靠在身旁的少年身上,放緩的綿長的呼吸能讓人將心底最深處的鬱氣吐出,再次睜開眼睛時,宋延時間中的女子,唇角已然翹起。
“宋延——”
“我想喝酒——”
“那種酸酸甜甜的果子酒,微醺後就能讓人忘記一切煩惱的那種。”
顧寶珠聲音放柔,尾音微勾帶出幾分撒嬌的意味兒。
清涼的夜色下,她難得品出幾分樂趣,下意識覺得此時此刻,彷彿有壺作伴的美酒相陪也會更加圓滿。
似乎害怕宋延不答應,女子轉頭,晶亮的目光帶出幾分期許,就那樣一眨不眨看著身旁少年,明明沒有催促,卻很快讓宋延的心裡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