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端詳了眼姜樾之,一看便知道出自她手。她幼時在皇宮,能打聽到這些實在是她的本事。
姜樾之不經意抬眼,波湛橫眸,霞分膩臉。目光相撞,奇了怪的祁曄先心虛地偏過頭去。
席間,姜獻月纏著莊氏,二人耳語些什麼。
“你呀你呀,人不就在這麼,自己去問問。”
姜獻月羞赧地看了眼祁曄,然飛速移開,嬌笑著:“母親,我……如何開得了口。”
“大大方方的,都是自家親戚有何不敢的。”
“母親……”姜獻月埋在她手臂處撒嬌,二人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這點動靜還是驚擾了其他人。
姜鶴道:“你們母女二人說些什麼呢,瞧獻兒都窘迫成什麼樣了。”
姜獻月佯裝慍怒地瞪了他一眼:“阿父……”
章老太君放下飯箸,輕咳一聲:“怎麼回事?”
莊氏笑了笑:“都是獻兒這丫頭,為皇後娘娘的壽誕費心費力備了禮物,又擔心送的不合娘娘心意……”她看了眼太子,“便想問問殿下的意見,女郎麼,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
說著掩唇笑了笑,姜獻月便越發害羞起來。
祁曄:“送什麼都是小輩的心意,母後都是歡喜的。”
何氏暗地裡對母女二人翻了個白眼,清清嗓子道:“獻兒準備了什麼禮物,說起來從年初開始樾兒就為娘娘壽辰準備起來。聽聞娘娘喜歡前朝畫師莊甘的牡丹圖,尋訪天南四海找到了真跡。”
姜樾之被點到名,抬眼笑了笑:“只要娘娘喜歡,樾之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祁曄看著那笑容,覺得刺眼得很。
“我準備了一副翡翠屏風,親自繡了牡丹圖,雖不及莊甘大師的牡丹,但……”
姜獻月話說一半,被太子打斷:“猶記得,莊甘大師的牡丹圖母後那已經收藏了三副,已經不新鮮了。”
姜樾之同他對視,眼底含著不解。
姜獻月聞言立刻噤了聲,這下是真的羞得抬不起頭了,太子壓根沒聽她說了什麼。
姜樾之:“殿下的意思是?”
“每年總送些書畫沒甚心意,母後格外關照你,難道不該更用點心麼?”
姜樾之咬牙,在長輩面前又不好發作,勉強扯出一個笑來:“殿下有何高見,說於臣女聽聽。”
祁曄見她這幅吃癟的模樣,方才那點鬱悶散了大半,果然只有在姜家人面前,她才會收起她鋒利的爪牙。
“歲初最近為了哄母後開心,尋了許多伶人入宮獻舞。母後瞧著挺歡喜,不如表妹就為母後學一支舞。”
席上一時間靜謐無聲,堂堂貴女,當眾獻舞?
就連覺得丟臉的姜獻月一時間也忘了她的窘迫,偷偷抬眼打量著長姊的臉色。
姜維舟率先打破寂靜:“這不妥,長姊自幼學習書畫,何曾跳過舞。跳得不好,怕惹了娘娘不悅。”
這話雖然貶低了姜樾之,卻實實在在是幫她說話。
“用心者無事不能,既然表妹覺得此計不成,那便當孤沒說吧。”
祁曄此話將姜樾之放在火上炙烤,進退兩難。
何氏打著哈哈道:“我覺得可行,樾兒聰穎,自小學什麼都學得快。離娘娘壽誕還有兩月光景,樾兒加緊練習應當不成問題。”
姜樾之眼含失望的低下頭去,當眾獻舞算不得什麼,只是這一家人為了討好太子,將她推出去。除了維舟,竟無一人幫她說話。
“聽母親的便是。”姜樾之語氣平淡,好似認命般。
聽在姜維舟耳中,只覺得心疼。
午膳後,祁曄也同章老太君道別離開。
章老太君察覺出孫女兒興致缺缺,恐怕還在為方才的事難過,於是道:“樾兒去送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