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衣很合身,南星竹瀝又興致大發替姜樾之重新綰了發上了妝。
粉豔明,秋水盈,柳樣纖柔花樣輕,笑前雙靨生。美人腰肢纖細,舞衣將其勾勒得格外曼妙,光容鑒物,蘭芳靈濯,玉瑩塵清。
南星連同竹瀝都看呆了眼。
哪有女子不愛美的,姜樾之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笑容更甚。
待她走出屋時,照霞閣的下人門紛紛駐足停立,望著那驚鴻之容出神。
姜樾之穿著舞衣,又練了一遍。跳著人家精心畫的舞譜,穿著人家準備的舞衣,總不能跳得太差。
遠遠的,見到一襲白衣走來,風度翩翩,玉樹臨風。
姜樾之點頭示意樂師。
那人緩緩走近,就見一女子翩翩起舞,
腳尖輕點,輕舒長袖,玉手揮舞自上而下。衣袂蹁躚,如振翅飛翔的蝴蝶,白衣出塵,裙擺蕩開一陣火紅的漣漪。身上佩戴著朱環,叮當作響。
那人仿若見到春雪仙子,停下腳步,一時間竟忘了去處。
姜樾之未覺不對,想象著如今就身處在皇宮宴會之上,百官貴女注視,二尊觀賞,她不會在任何場合失了顏面。
白衣襯得她肌膚賽雪,烏發如瀑,她半闔著眼,指尖從她臉頰劃過,純潔中夾帶著蠱惑。唇角一勾,便要了千萬郎君的心。
忽而琴聲悠揚綿長,她的舞步也隨之纏·綿起來,如一朵牡丹豔冠群芳。鼓聲起,她腳步愈快,讓人應接不暇,雙袖飛舞似在她身邊架起一道屏障,守護著春日芳菲。
一舞畢,直教人意猶未盡,久久呆立原地,為其絕世沉淪。
姜樾之收起衣袖,待看清來人時,驚訝在原地,水袖隨之落地——
“太子……殿下?”姜樾之不可置信眼前之人,連行禮都忘記了。
祁曄回過神來,腳步虛浮朝她走來,一步一步,離那盛景越來越近。
轉角處,一道青色身影久久站立,直到看見二人快要站在一處。太子的身影將她完全遮擋,他才猛地轉身,平複他的呼吸。
她跳舞的時候,柳時暮不敢呼吸,心中明明知道這舞是為他跳的。可該名正言順站在她面前的人,不該是他。
柳時暮深怕一呼吸,這場夢就會碎成粉末——
“你這是何必呢?”瑤珈出現在身後,“為難自己,你心中便好過了是麼?”
明明可以不來的——
柳時暮方佝著的背忽然挺直,故作輕松:“她好歹是我教了一半的學生,怎能不來看看最終成果呢?”
瑤珈冷笑一聲:“好,就你嘴硬,老孃再也不管你這破事。”
說罷甩袖離去。
柳時暮不敢轉身,不敢去看院子裡發生的任何事。
他撫上心口,怎麼會沉悶成這樣?
明明只是逢場作戲,一直以來,毫無真心——
他大步流星離開,衣角在轉角處飛速劃過,不帶一絲留念和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