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姜獻月掛上安心的微笑道:“既然長姊睡了,我便放心了。”
竹瀝上前:“奴婢送二娘子離開,夜裡黑,二娘子千萬注意腳下。”
姜獻月幾乎是要咬碎銀牙,才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有勞。”
送走這尊大佛,二人才徹底鬆了口氣。好在提前讓合歡冒充娘子,才糊弄過去。
“你說,二娘子相信了麼。”南星問道。
竹瀝搖頭:“二娘子隨二夫人,怕是沒那麼好打發的。”
“那我們……”
“見招拆招吧。”
心裡藏著事,姜獻月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卯時便起身。到了梨雲院,才剛剛辰時初,府中下人們已經各司其職,唯有梨雲院還緊閉著大門。
姜獻月敲響了門,南星匆忙來開門,見到是她時,面露驚慌:“二,二娘子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我來找長姊一同去給祖母請安。”
南星陳述道:“娘子身子不適,昨兒老太君已經免了今日的請安。”
姜獻月越發覺著不對勁,不顧南星的阻攔往裡頭闖:“長姊竟然還沒好,可見是病得重了,快帶我去瞧瞧。”
南星在後頭追著:“二娘子,您不能進去,娘子還病著呢。”
“都這種時候了,還在乎這些作甚,我一定要親眼看看長姊究竟得了什麼病。”
竹瀝擋在門前:“二娘子,您這是做什麼?”
“好你個賤奴,昨夜便百般阻撓,如今天光大亮,你還不讓我見見長姊是何居心?難不成,長姊屋中,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她不由分說地破開房門,那黃木門跟著一顫,發出不小的聲響。
榻上的人不動如山,絲毫沒有被這等動靜驚擾。
姜獻月眼眸深沉,聲音裡是遮掩不了的幸災樂禍:“長姊,讓妹妹瞧瞧。”
一雙手從被中探出,輕輕掀開衾被一角。
姜獻月屏息凝神,朝那身影一點一點探出手去。
“妹妹這般是來探病的麼,我怎麼瞧著你像是來抓姦的。”姜樾之悠悠抬起眼審視她。
姜獻月一驚,身子不住地後退,幸好彩蘭在身後扶住了她。
“長姊?”
姜樾之緩緩坐起身來,臉色蒼白,還真有幾分病態:“怎麼,一晚上不見就認不出我了。”
“不,不是。”
姜樾之眼神淬冰:“你想來證明什麼?我是在裝病,還是……我在屋裡藏了什麼野男人?”
“我……”姜獻月心虛地不敢看她。
“二妹妹你糊塗啊,就算我昨夜是偷偷出去了。你覺得我會夜不歸宿,還是往家裡帶什麼人?”
姜獻月眉頭緊蹙,是啊,自己怎麼會因為長姊看向那魁郎的眼神奇怪,就懷疑她會膽大包天到如此境地。
她忽而轉向屋內眾人,南星竹瀝紛紛低著頭,是她們二人昨夜百般阻撓,讓她起了疑心。
又是南星,早上那般做賊心虛,更讓自己堅定了想法。
原來,一切都是姜樾之設下的局。
姜樾之眼裡不帶任何溫度地看著她:“姜獻月,我念你與我手足之情,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涉及我的底線。機會我已經給了你很多次,這一次我不會再顧及姐妹情誼。你自個去找祖母陳述昨夜今日,你是如何用你那骯髒的心思揣測我,一五一十地稟告祖母。若叫我知道,有一點不實,那我就算跪祠堂,也要給自己要個公道。”
姜獻月腳一軟,直直癱坐在地上,嘴囁嚅著:“長姊……”
“不必這般叫我。”姜樾之偏開眼,不留餘地,“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就算拖著病體,我也會親自去找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