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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借運?還是劫運?

就在林傷父子和玄午討論要不要拆除相師廟時, 一個年過花甲,身穿白色唐裝的老者爬上白蟒山,向相師廟走來。

林傷臉色一沉,轉頭對林印說道:“那是你大舅杜尚文,走,過去聽聽他怎麼說”

林印知道父親對大舅成見很深。大舅老家在距離三灣鎮七八里地的老井坪村,老井坪因村中一口修建於明成化年間的老井得名,井內水位不因四季交替或旱澇災而有任何升降,井水清澈甘甜。父親和母親也可算得上青梅竹馬,彼此知根知底。當時對父母的婚姻,外公並不反對,但大舅卻百般阻撓,說什麼林傷行走江湖傳播封建迷信,別看現在被人抬敬,有吃有喝收入不菲,總有一天會被繩之以法鋃鐺入獄,到時候可沒地方去買後悔藥!這事一拖就是幾年。

一次偶然機會,外公從舅媽的片言隻語中猜到了大舅的真實意圖,然後讓母親把大舅的意思告訴了父親,其實大舅的心思父親早已經知道。有一次父親酒後失言,對大舅講到老井坪後山有一處好地,表面看砂石遍地草木不生屬十不葬之地,但其九尺深處必見五色土脈,再往下三尺有異寶孕育,其性屬火,因缺水故,地表才現惡狀。若能打劫老井源頭之水滋潤,必成一處難覓寶地!自大舅對父母婚姻由最贊成者變成最反對者時,父親就明白大舅看中了那塊地。打劫了水脈老井就廢了,而井低巨石中孕育著的,即將睜開眼睛的蛤蟆也生死難料!父親左右為難,只能裝聾作啞希望在大舅提出這件事情之前,能再找到一塊好地。當母親把話挑明後,父親再也無法裝作不知道。

父親不敢讓爺爺知道此事,風水中有借土借水之術,有借有還,乃絕境覓生機救急之法,但劫術不同,有劫無還,乃對抗天地規則強搶氣運之法,不僅於施術者大不利,當事主將所搶氣運使用盡時,必會厄運纏身危害更甚!如七星打劫,劫的好,幾年享盡一世好運。劫的不好,一輩好運用三輩來持平!所以打劫之法非生死攸關不能用。若爺爺知道後,必然不會讓父親承擔因果,而自己會去打劫了源頭之水,那時不敢想,會有什麼厄運降在爺爺身上!

父親思慮再三,決定求助於相師廟老祖,老祖改劫為借,向黃龍河巡河將軍借用河水六十年,報酬是巡河將軍可以隨時來相師廟享用香火。老祖把借來的河水從地底灌入老井,老井水位上升,逼停原來的源頭水,然後讓父親把源頭水匯入那塊寶地,老祖這招雖然巧妙,借源頭水還河水,借河水還香火!各得其所,不落因果!但是河水入井,不能飲用,老井算是廢了!

搬遷完大舅家祖墳後,父親明確告訴大舅,此雖不比大格局結作地,但也富貴異常,一年穴氣與地氣相融合,二年穴中氣圓滿,從第三年開始起步,求富貴易如反掌!然後輩只可商界求富貴,不可政界謀官貴,因為此處吉運說白了還是打劫所得,最長不會超過一甲子,年限一到,風水流轉,兇星入主,災禍難免,到時候為富者錢財尚可以保全,為官者輕則丟官重則恐有牢獄之災!此穴無論吉凶先應驗大門次及二門,後人行走方位以南方最佳,所選行業以金為主,最大財富按一百萬銀元市場價格折算,劫水廢井雖是不得已而為,但應盡力為村上多幹些實事,以彌補廢掉老井之錯,三十年執行頂峰後,適當收縮生意,轉向西南方,行業不變。

聽了父親的話,大舅開始瞭解商業資訊及相關政策變化,第三年販賣了幾批電子錶,完成了本金的原始積累。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南下時帶著北方農村以一枚三至五元價格收購的銀元,返回時帶的全是電子產品。沒用幾年時間,就在南方有了自己的工廠,然後舉家南遷。

外公去世時,大舅回來過一趟,父親惱怒大舅不孝敬外公,不回報家鄉,而大舅卻認為自己每月按時給外公匯款,外公不缺吃不缺穿,不為不孝,至於自己發大財,或許和墳塋並沒有聯絡,關鍵應該還是自己頭腦靈活善於抓住商機,對老井坪村也就不存在什麼虧欠!所以父親的指責沒有任何道理。

安葬了外公,大舅拂袖而去,再沒有回來過一次,就是母親葬禮,大舅家也沒有來人!沒有孃家人參加的葬禮是會被人嘲笑的!好在還有小舅杜尚武,小舅比母親小十幾歲,為人老實本分,初期在父親幫助下從承包小工程開始,現在有了自己的建築公司,在清源縣小有名氣。

三十多年了,大舅生意的黃金期已經過去,這次回來不知又打什麼鬼主意?讓玄午回了白玉鼎,林印隨父親朝大舅走去。

大舅後背寬厚,前胸平坦,腰正腹垂,立如生根,兩耳貼腦,鼻如懸膽,眼如星,眉如金,天倉福堂俱飽滿,乃大富之相!再觀氣色,卻漂浮不定難以把握。

不等林印詳細檢視,林傷已對滿臉堆笑迎上來的杜尚文冷聲說道:“怎麼越老越倒流,居然開始養鬼物了。”

杜尚文聞言一愣,“養鬼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見杜尚文不願承認,林傷嘆了口氣,“唉!你不仁我卻不能不義,最後奉勸你幾句,聽不聽在於你,你命門跳動不停乃鬼上身之兆,而印堂氣色又明暗不定可斷此鬼是你主動請來奉侍的,現在雖然眼中神光未失,但龍宮處灰暗已現,慢則六個月快則百日必有大禍臨頭。”

杜尚文平日裡看錢財太重,每有付出必求回報。對於給家鄉這種沒有經濟收益的公益性投資杜尚文打心底不願意,於是發達後就找些說辭搪塞林傷,但杜尚文內心很信服林傷。聽林傷說的有根有據頭頭是道,杜尚文內心一陣慌亂,忙辯解道:“五年前,公司著手開闢西南市場。剛開始進展並不順利,發生了幾件意料之外的事情,損失了一大筆錢,那時林印年紀太小,我就沒有敢麻煩你。後來透過朋友介紹結識了一位奇人王生金,王大師通天文曉地理,熟悉五行能掐會算,尤其對奇門遁造詣很深。初次見面,只看了我一眼,就將那幾件事說的絲毫不差。我傾心結交了一年多時間,王大師才把我當成了朋友,告訴我不順利的緣由有三點,一是運道衰退,二是隻供奉文財神,三是祖墳有缺,我當時半信半疑,但自從王大師出手幫忙扶運並奉請了一尊武財神後,我的運氣爆棚,公司業務不僅沒有收縮,反而因為西南市場的順利開拓被逼增加了不少。一年前我擁有的財富已經是你預測之數的幾倍!”

看林傷一臉陰沉根本沒有插話的意思,杜尚文剛剛平靜的心又開始砰砰亂跳,“王大師也說我今年有災難,但只要修補了祖墳的漏缺,就沒事了!而且經王大師作法處理後,年限可續一甲子。王大師已和我一塊來了清源,我把他安頓在縣城賓館就跑來找你,想聽聽你的意思,畢竟我最相信的人還是你!”

看林傷依然無動於衷,杜尚文一臉尷尬,取出一張卡遞向林印,“你是林印吧,都長這麼大了,大舅還是第一次見,聽你小舅說你高考成績很不錯,大舅來的倉促,來不及準備見面禮,這張卡的密碼是你母親的生日,裡面有二十萬,你上學先用著。你父親這麼多年又當爹又當媽又沒有什麼固定經濟來源實在不容易,你以後的一切費用就不用你父親操心了,大舅全包了,有什麼需要只管給大舅說就行。”

不管大舅是否真心對自己好,但能用母親的生日作密碼並說出這番話,林印還是很感動,畢竟大舅還記得母親!“大舅太客氣了,我上學也用不了多少錢 ,些許生活費我隨時可以賺到。請大舅把卡收回去,我需要時一定向您開口討借。”

看林傷父子油鹽不進,杜尚文伸出去拿著卡的手僵在半空。

半晌杜尚文收回卡,苦笑道:“小妹去世時,我正在雙十國簽訂一份重要合同,當我接到訊息匆匆趕回神炎,小妹已於一天前下葬了!從去世到下葬僅僅三天呀!我當時很是惱火,認為你林傷是有意不想讓我見小妹最後一面,強壓住來掀掉你家屋頂的衝動,氣得我病了一個月才慢慢將這痛楚淡去!”

看著滿臉悲切語聲哽咽的大舅,林印對杜尚文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大舅誤會了,我聽父親說過,當時日犯重喪,周堂推不開,年月皆破,好在第三天乃天赦之日,有道‘春逢戊寅夏甲午,秋值戊申天赦露,冬月甲子最為良,百事達之多吉助。’於是才選擇了秋戊申天赦日丁巳天德吉時為母親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