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銅釘,玉壇寺正門大開,寺廟修在山上,氣勢恢宏。
玉壇寺最初是皇家出資供奉,後來歷代便延續了這個規矩。
她是公主,前段時間又出資給寺裡重修,也是玉壇寺的大香客。
方丈已經讓人打掃了最寬敞的別院,珍珠吩咐下人去放置行禮,收拾院落,趙綰由慧然方丈領著往大雄寶殿走。
她跪在佛前蒲團上,上了三炷香,接著便是聽慧然方丈帶著眾僧念往生咒,保佑死者拔一切業障根本,早日得生淨土。
其實她不信佛,更不信命,人的命運如何要靠自己去博,皇家人有幾個信命的?
不過,她還是來了,不是為自己,為了表哥。
今日是他的冥誕。
她身上雖流著一半曾家血脈,卻像足了趙家人,天生的涼薄,浸在骨子裡的。
她不想和親。
可也不想嫁一個岌岌無名的平凡之輩。
她是皇上寵愛的公主,她要嫁最耀眼的臣子,人人羨慕。
曾家雖是世家,但也是詩書傳家,曾江本是要循規蹈矩走科舉的。
是她說,有魏銘珠玉在前,他書讀的再好也要被魏銘一輩子壓著。
是她說,只有成為權臣才能護的住她。
他劍走偏鋒進了大理寺,終是丟了性命。
她到底有幾分喜歡錶哥她不知道,大概戲做的多了自己都當了真。
可曾江丟了命時她後悔了,她不是後悔表哥死了這世上再不會有對她那麼好的人。
她是對他,對曾家有愧。
這愧疚讓她不安。
說到底是她自己心理作祟,做這些不過是讓自己好過些。
如今她倒是嫁了位風光無二的權臣,年輕一代裡,沒有比他更風光的,可她卻成了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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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陸駙馬最愛妙音閣裡的頭牌露濃姑娘。
過去她利用曾江,如今她被陸玉庭威脅利用。
這就是她的報應。
她在這裡給他供了長生牌位還有長明燈。
慧然方丈說這長明燈能燃百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願能保佑他早登極樂。
她生於後宮,長於後宮,不曾恩惠於誰,也不曾虧欠於誰,除了曾江。
如今她欠著曾家。
明日是七夕,她今日經過街道時便十分熱鬧,她不喜這樣的熱鬧。
她來之前去了曾家,這是表哥的第一個冥誕,滿院悲切,她不忍再待,便上了山。
從供奉長明燈的佛塔出來,趙綰順著小路慢慢的往後山走。
外面倒是比大殿裡稍微清涼些,不過還是悶,畢竟要下雨了。
珍珠要跟著的被趙綰攔住了:“本宮自己走走,過會兒就回去。”
“公主,天就快黑了,還是奴婢陪著你,公主當心迷路!”